季优泽紧攥着那个‘卒’，坐在那儿半天，额头冒出了汗水。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否认吗？还是点头？

父亲的心思，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压根儿就猜不透。

明明周围有风拂过，但是季优泽还是感觉，背脊有一阵阵的冷汗在冒出来。

咬了咬唇，她想要说出什么来，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会咽下去。

季长存定定地望着自己女儿。那样的眼神，让人看不出来究竟是怎样的眼神。

说是严厉，不像。说是凶，也不像。说是失望，也不对。

“说说看，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我是你爹，想知道。”季长存又问了一遍。

季优泽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她舔了舔唇，仍旧是屏着呼吸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神使鬼差就点下了头。

“没有错……他……他说的，是真的。”季优泽点了下头。

季长存听完，也点了点头，继续问：“然后呢？”

仍旧是那样的眼神……

季优泽闭上了双眼。这一次，感觉自己是真的要完了。

突然，她睁开眼睛，说：“然后，然后还什么然后，反正，就是要把她弄回来，处一辈子呗！”

季长存听完，啪嗒一下将棋丢到了一边，站起身来，双手在空中一扬。

季优泽以为自己要被甩耳光，吓得整个人都缩了一下。

“愿你以后在面对其他人的质疑时，也能做到像今天这样的勇敢。”季长存收回手，在空中拍了拍，转身看着院子里的花儿。

季优泽早就被吓得人都快散架了。听到季长存那话时，感觉三魂七魄都还在外头溜达着呢，完全不能自己思考，只能颤抖着问：“爸您，啥，啥意思？”

☆、第109章

晚上睡觉的时候，季优泽包着头巾走到康夕身旁，吱吱唔唔半天，像是想要说什么，可结果却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傻了啊？”康夕涂完晚霜后，又开始涂护手霜，顺便盯了季优泽一眼。

“是这样的。我说出来，你可别激动。”季优泽搬着小凳子，往康夕那边挪了挪，然后坐下。

“好啊，那你说吧。”康夕点点头，把化妆台上的便携式乳液瓶子给拧紧了。

“我爸，问了咱们俩的事儿。”

“什么事儿？”康夕继续取掉耳垂上的小耳钉，将它们放进了一个秀气的宝蓝色盒子里头。

“就是，关于咱俩，恋爱那点儿事儿。”季优泽在康夕身旁，说得吞吞吐吐的，而且还愁眉苦脸的，看起来就给人一种这人肯定是摊上事儿了的感觉。

“真的？那你怎么才告诉我？还有……可是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呀，这是怎么回事？！那你说的？”康夕听完，皱着眉头抓住了季优泽的手腕。

“我承认了。我发现……当父母真的问起来，我还是不太敢撒谎。”季优泽说着，说着，拿手挠了挠脖颈处不小心掉下来的一缕长发。

“那他呢，他之后是怎么说的？有没有打你？”康夕大概是觉得，如果换做康锦华知道了事情，肯定会一耳光甩过来，所以第一反应竟然是季优泽有没有被打。

检查了一会儿发现季优泽哪哪儿都好好儿的，康夕这才终于是松出了一口气。

“他只对我说什么，让我保持着那份儿承认的勇气，然后什么以后面对别人时，也那么勇敢。之后我再问他是不是同意了。他只说在这件事情上，他不会反对。只是也不站出来明确地表示支持。我妈那里，还是得要靠她们两个来联合搞定。他说只要我们搞定了我妈，那我们在一起不在一起，他都不会干涉。”季优泽说话时，怕被母亲听见，还故意把声音调得相当低。

季优泽之后一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觉得一点儿都不真实。

她本来是想快点快点告诉康夕这个好消息的，可是因为一直觉得不真实。所以才会一直拖延到现在，才告诉康夕这个事儿。

听罢，康夕拿手捂着胸口，说：“你差点儿吓死我了！”

但是，季长存居然会这么开明，康夕实在是被吓了一跳。

只不过，季妈妈的话……感觉得出来，她可不是那么好搞定的啊。

她还是其次，最主要的，应该是自己的爹妈。

康夕一想到康锦华，原本松出的气，一下子就又汇聚到了嗓子眼儿。

离开家，还在途中，康夕就接到了蔡云的电话，“因为之前想让你借这两天放松一下，所以有些事情，没有找你说。既然现在重新回来工作了，那，有些事情我也不得不和你说明白了。”蔡云的语气听起来，感觉她即将说出来的，不像是什么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