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被说了几句,所以连垫子也不肯给她当了吗?
花沐委屈极了,又不肯先主动,只能一个劲地瞪她。
白枕不仅不瞎,视力还好得很,立马发现了大小姐的召唤。
“小姐,您、您有什么吩咐吗?”
花沐鼓着脸,问道:“我在生病诶,你打算让我冻死吗?”
白枕眼镜一亮,带着几分希冀地问道:“您、您愿意让我抱着您吗?”
她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我只是不准你脱我裙子,也不、不准亲我,谁让你不准抱我的?你不是我的垫子吗?你不抱着我,我怎么睡?”
白枕激动得连连点头,几步蹭到了花沐身边,信誓旦旦道:“大小姐,我绝对不会再冒犯您,我、我不是变态……真的只是为了让您好受一些。”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倒让花沐已经平息下的羞恼又蹿了上来。
这个哨兵到底是有多想和她撇清关系?
“哼,谅你也不敢……”
只她看白枕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最终放弃了发脾气这个选项。
太可怜了,她堂堂公爵府的小姐,竟然还要迁就一个护卫!
白枕明显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花沐身边,花沐二话不说坐到了她身上。
哨兵有些僵硬,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问道:“小姐,您、您能告诉我一下冒犯您的界线在哪里吗?”
白枕过去只要保护花沐的安危,甚少与她亲密接触。但今时不同往日,两人每天黏在一起的时间可能比分开还要多,哨兵一下子有些无法适应。
她的好友几乎都是军人,向来直来直去,即便是与向导,同性之间也没有什么大防。可贵族小姐圈显然不是如此,大小姐更是注重礼教,她被骂了几次,现在是真的不知道界线在哪里了。
白枕一问,花沐当场就懵了。
“你要干吗?”
“我不想再冒犯您让您生气了,可我与您不一样,没有您那样的教养,也很愚笨,不知道在大小姐你们看来什么样的行为算作冒犯……”
很笨这点是真的,不如说迟钝才更叫人讨厌。但花沐不喜欢白枕把两人划归为你们和我们,更不喜欢她用冒犯这个词。
她什么时候说自己是被冒犯了?
“你话怎么那么多?”
白枕听出了花沐的不高兴,神色黯然地闭了嘴。
花沐拉着她的手圈住自己,碎碎念道:“我又没说你冒犯我了,老是胡想乱想。”
“可是您不高兴了……”
“我爱不高兴不行吗?我天天不高兴。”
白枕觉得不是的,大小姐只会在她面前不高兴。
“可我不想您不高兴,我想您能开开心心的,如果是我让您不开心了……”
哨兵质朴的话语难得叫花沐生出了几分感动——当然,只有一点点。
“我、我就随便气一气,我气一气能释放压力不行吗?哎呀,你好啰嗦噢,我又没追究,你话干吗那么多?”
白枕在她身后搂着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边。
“那是您大人有大量。”
花沐惊呆了!
她父亲和姑姑到底是哪里找来那么一个忠厚老实,死心塌地的护卫的?她是不是该更开心一点儿?可是为什么就是开心不起来呢?
“你真那么想?不觉得我是无理取闹?”
“怎么会……”
花沐不想和她讲了,用脚背蹭了一下白枕的小腿。
“大、大小姐?”
“干吗?”
“您为什么……”
“我喜欢不行吗?”
“没、没有不行。”
“我冒犯到你了吗?”
“当然没有。”
“嗯,睡觉吧。”
白枕完全不知道花沐想说什么,但见她闭上眼睛一副准备就寝的模样,也不敢多问。
她思来想去,最后得出了只要让大小姐高兴,那就不算是冒犯这个结论。
“白枕。”花沐突然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您有什么吩咐?”
“……我要上厕所。”
花沐睡了一天,也出了一天的汗,吃饱喝足准备再睡一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今天一天都没上过厕所。
幸好外面的风雨已经停了,白枕背着她下到沙滩上解决生理需求。
天空已没有一丝云彩,一轮残月挂在天边,让这个夜更显出几分冷清。暴雨过后的沙滩一片狼藉,残枝断木遍地。潮水虽已经退去,但仍有大量雨水从雨林边缘地带涌出,冲刷着两人所过之处。
花沐看着这大自然的杰作,心中着实有些后怕。幸亏白枕找了这样一个山洞,否则她可不只是生病那么简单。
“小姐,明天我们回南边看一看吧。”
“嗯……”
花沐没有忘记当初打翻了船的那场风暴,此时此刻的画面更是在她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