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哨兵的本能在蠢动。
白枕紧紧咬着牙关,顾不得会弄醒花沐,稍用力地将她推开。
“唔……讨厌……”
花沐不满地咕哝,气恼于美梦被打断,揉了揉眼睛看向白枕。对方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痛苦,颤抖着想要蜷缩起身体。
“大小姐……请您快、快走……”
奇怪,刚才她梦到了什么来着?怎么觉得有种既视感?
“白枕,你怎么了?”
花沐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白枕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抑制器失效这件事,只努力摇了摇头。
“是结、结合热……”
是结合热!
“额,你、你没事吧?怎么突然会……我戴着抑制器啊?”
不会是她做了那个梦的原因吧?
“请您快走。”
走走走,走去哪儿啊!
花沐有点生气。
明明之前都讲好了,现在这个哨兵又想一个人承担,实在是太可恶了!
“你这个家伙,真是冥顽不灵!”花沐扑过去拉开她遮挡着自己的手臂,想要查探她的情况。
“大小姐……”
白枕满脸潮红,连吐息都带着湿气。
花沐一下看得有些呆,甚至忘记了回应。
结合热的效果真的有那么夸张吗?能把平日里那么呆板木讷的家伙变成如此娇媚色气的尤物。
比之前那次更夸张,哨兵发出的声音像是撒娇的小羊羔一般娇软。
这种样子也太不妙了吧?
“大小姐……”
明明之前被她叫大小姐都快听烦了,为什么这次的声音听起来就那么不一样呢?
“怎、怎么了?”
花沐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乎有些变调,耳朵里嗡嗡的声响让周围的一切失真。
白枕黝黑的瞳仁饱含水意与渴望,像是要把人勾入其中一般。
结合热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叫人情难自禁,身不由己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的向导老师说的话一定都是骗人的。说什么她的体质特殊,不会被引发结合热,能够挑选任何一位哨兵作为伴侣。
那一定是骗人的。
否则为什么她现在会控制不住自己,又为什么会只对这个傻大个那么在意?
花沐缓缓低下了脸,将内心无数嘈杂的声音抛到了脑后。
她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没有在这里退缩的道理——求人不如求己。
白枕的神情似乎十分挣扎,身体的反应却无比诚实。在花沐即将碰触到她的唇瓣时,她奋力地扬起脖颈,激动地衔住了对方温软的嘴唇。
不知道究竟是谁叹了一口气,叹息里尽是满足。
白枕很快沉醉其中,四肢发软身体发虚的同时,内心更加躁动。
她在亲吻大小姐,在碰触那遥不可及的光明,在做自己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事——她在亵渎神明。
她发现自己早就想如此做,早就想紧紧拥抱住大小姐,早就想虔诚地匍匐过她的肌肤,早就想……想如此没有顾忌地冒犯她。
每一次被大小姐冷眼相看,每一次被她不假辞色,每一次她被娇声训斥都让白枕觉得心痛。
但在心痛之外,还有另一种被她刻意忽略的感觉在折磨着她。
冷眼也没有关系,请看向她;不假辞色也没有关系,请注意到她;斥责的话完全没有关系,不如说请再多赠与她一些。
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
她的眼中全是大小姐,心中充斥着的也是大小姐。即便是看碎屑的眼神,即便是“变态”这样的称谓,即便是被用脚踹……不,用师傅的话来说,这个时候得用多谢款待。只要是大小姐赋予的,她只想全盘接收。
这一定不正常吧?被大小姐知道后,一定会立即被疏远吧?
“大小姐……”可她现在正在亲吻大小姐,正在品尝她口中甜蜜的滋味,正在吸吮她柔嫩美味的舌尖,正在……正在将与她结合这件事付诸行动——这实在是不应该。
她正在做坏事,所以应该接受训斥和惩罚。
花沐从来不知道白枕竟能如此热情,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她不得不从主动转为了被动,被体力以及肺活量强大的哨兵纠缠得节节败退,晕头转向。
舌头仿佛要麻木了一般,这就是结合热的作用吗?
那么,结合热是会传染的吗?
比她想象的还要美妙,也比她想象得还要糟糕。
承认吧,她就是在渴望发生这样的事。渴望着白枕,甚至无关乎哨兵与向导的身份。
她没有忘记,也无法忘记,这名哨兵曾多少次挡在她面前,曾多少次不顾自己的安危,曾多少次保护了她的生命——甚至是在成为她的护卫之前。
可是,为什么白枕会忘记?难道对她来说这不是重要的事吗?难道对她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