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去看怀梦,她已经不笑了,只是一味的盯着我,我心里哀号一声,只能戚戚的伸了手腕给蒹虚。
蒹虚丝毫不含糊,我约莫着她来之前便听陀螺提过我的情况,一边帮我切脉一边道:“神君最近是不是大折了一次修为?”
她问得如此直白,估计是没有听得那传的纷纷扬扬的流言,我却不太好在怀梦面前说的,怕她心里想起来又难过,可是这医生问话我又不好不答,只觉得心里矛盾踌躇的当口便听得怀梦在一边道:“师傅她最近折了一万年的修为,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妥?”
蒹虚收了手,对着怀梦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神君先天修为深厚,这一万年的修为养个几百年也就回来了,只是最近不能太激动,我开几个方子,麻烦怀梦姑娘先去抓几副,因着这药蒸煮麻烦,我须今日亲自教与你,日后也方便。”
怀梦听得她的话终于安了心,拿了眼瞪我,很有一副风情来,又与那蒹虚道:“那麻烦神医了,我这便去抓。”
蒹虚自带了纸墨来,应了一声“是”,马上便写好了方子给她。
怀梦拿了方子便急着走,走之前还嘱咐我别忘了厨房里的蒸膏。
我连忙笑着应承,待得她一走便回了头看蒹虚,只见她的脸色很是难看,对着我摇了摇头。
我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想到什么,凄凄问道:“神医,我,我是不是活不久了?”
我原先到并不觉得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自然也不觉得死有什么可怕的,只如今我是要成亲的人了,还要怀梦和孩子要我照顾的,突然便觉得对尘世很有些留恋来。
那蒹虚见着我这模样突然笑了下,娇艳模样与那天狐潋滟愈发的像来,咳了两声道:“神君这到不必担心,与你生命无忧,只是这次的修为化得太狠了些,没有个千八百年是没办法恢复的。”
我见得她又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一下有些摸不到头脑,只能继续问道:“那我是出了什么问题?”
蒹虚便又皱了眉,那了纤细的指敲着青瓷桌面道:“帝释天大人派我来的时候已经与我说过神君的状况,我当时只以为是您担忧过度了,只如今一看,确实是出了些问题的。”
我见着她这样正经,心里便很是担忧,巴巴看着她等下文。
她果然又接着道:“神君,你如今的状况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气血和神力都有些不稳,我猜大约是你身上神力化得实在太狠,而怀梦姑娘本身是株成精的仙草,对于你来说实在是大补之物。”
我听得她这般说只惊得浑身出了一趟汗,这话说得仿佛我真要将怀梦吃掉一般,脸上已经觉到有些冰寒了。
蒹虚见了我神色大约很是不好,叹了口气道:“神君也不用担心,我开了些静心养身的药。”她顿了顿,仿佛有些犹豫,只最后还是问道:“神君,我虽知这属于隐私,只是还想问问您拿修为化给了谁。”
她这般犹豫我便又觉得了不对劲来,皱了眉道:“是怀梦,这有什么关系么?”
她叹了口气,道了一声果然,便又过来切我的脉,只见她咬着唇皱了眉很是思考的模样,过了半晌才道:“大约是怀梦姑娘身上带了您的修为,所以便愈发不好控制了。”
她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的脖颈看,模样很是怪异,只看得我毛骨悚然,不自觉的拿了手摸了下喉咙,便听得她突然道:“神君,你,你之前是不是没有情根的?”
我只觉得这巫医果然名不虚传啊,只是切个脉便知道我没有情根了。当初我自己是怎么知道的我都忘了,只这件事便只有我知道,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她如今却是一下就道破了。
其实这一折事情我很有些忌惮来,总觉得这样说来自己便有些无情无义的味道,也不知道别人要怎么看我的,被她道破我便很有些尴尬来。
我盯着她没有回答,她却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纤细的指抚着额角道:“神君,这事情我大约是知道了。您没有情根,欲念本来就强些,而今又化了一万年的修为便有些自制不能,加之那怀梦姑娘不但是株仙草,身上还带了您的修为,这一来二去才造成这种情况的。”
她的分析我听得倒是很有道理,只如今我想知道的到不是我的成病原因,而是能不能解决的问题,只是她这般认真与我分析,我总不能不知道好歹的不要听吧,只是她一说我便急急问道:“那神医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么?”
那蒹虚摇了摇头,很现出惭愧的神情道:“神君,我也只是第一次遇到这般状况,虽然这般推测却也不一定全对,如今只能靠神君自己早些将身上的修为养回来才是上策,那些药也要按时服用,而且最好现在不要多想,您的现在的状况太容易入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