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我总是怀疑自己的教育方式很有些问题。
本君素来觉得孩子跳脱活泼些才好,只怀梦年纪小小,一级逻辑,二级逻辑,甚至三级逻辑问题都能研究得万分透彻。又时时露出深思的神情,从来不让我担心,只让我觉得孩子小小就有些成熟稳重过头了。
好似此时,她的模样让我不得不有种自己不是在和一个孩子说话的错觉。
“嗯......”我轻哼着现出思考的模样,觉得要找出个不太丢脸又合适,让她听得又不再追问的答案,“大概,师傅最怕的是怀梦不在师傅身边吧。”
不是本君自吹,当初好歹被封了个天才的名号。本君自个儿都忍不住要为自己这答案喝彩了。
既现出师傅该有的和蔼与疼爱,又教了她师徒情之重。
怀梦汪汪的大眼仍然瞬也不瞬的望着我,模样越发谨慎,半晌不曾开口。
这孩子总有让本君失落惆怅的本事。
在我巴巴等着她对于我这个师傅的答案作何感想的时候,她却转回了头,望向了海面。
“怀梦?”我柔着声音喊她。
“师傅,”她的小手突然撑在我抱住她的双臂上,架起身子朝着那边俯去,“你看,金乌要出来了。”
她的声音透着那么多的欣喜,“大海变得好漂亮。”
远处的海面已经透出了些微的橙红色光芒,柔和却耀眼。
在身前设下了屏障。
这里离太阳太近,虽然只是朝阳,对于怀梦来说还是太过刺眼了些。
“嗯,扶桑日出怀梦喜欢么?”将她举高,这种举动总是能让孩子开心的。
“出来了,出来了,师傅。”她少有那么兴奋,对着远处已经冒头的金乌一角喊道:“怀梦很开心,师傅,好漂亮。”
东海的晨风本应该透着咸涩的味道,却在经过扶桑树时被清除掉了,拂过面庞的风里,带了扶桑果甜而不腻的味道。
还有,在吹过怀梦柔软发丝时,带了的淡淡奶香味。
重新将她抱回怀里。
她的脸因为兴奋变得粉红,嫣红的唇微微张着,仿佛在吞吐着风里的甜味。
“看,太阳都要出来了。”羲和日复一日的做着这个工作,也真是难为她了。只是,在我们看来,这场景确实非常的美丽。
“嗯,”怀梦靠在我的身上,扎成圆包的发已经有些散落下来了,“师傅,怀梦好喜欢的。”
这发是小贱帮着扎的,我实在是对这些不太在行。可是她因着她阿弟闹了些事,说是要去解决,并没有同我们一块来,这发散了也不知该怎么办。
大约是因为自己的孩子心性也褪去没多久,我见着她的发散了那一点,便忍不住伸手去抚,没想到这发髻那么不禁碰,竟然一下子散了架。
怀梦的发又柔又长,打理起来很是麻烦,小贱也只会包包团,真是可惜了这一头长发了。
“师傅?”我因着弄散了她一边的发,此时正有些呆住,她却转了头疑惑的看着我,“师傅?”
本君做事,向来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伸手将她另一边的发也散了,对着她笑道:“怀梦喜欢就好,师傅还带你去看更好看的地方。”
她的发一散开,风里的奶香味愈发的浓郁,还有些微嫩草的青味,很是好闻。
“师傅,你为甚要散怀梦的发?”她伸手抓住自己的发梢,奇怪的问道:“扎着不好看么?”
我总不好把自己是因为无聊才忍不住去动她的头发,一不小心弄散了又不会扎,最后二不休的干脆全弄散这种有损作师傅威严的蹩脚理由说出来。
只拿了别个理由去搪塞:“师傅觉着,怀梦的发又柔又黑,散着比扎着更好看。”只是这般说,总不能让她一直散着,不得不加了句,“况且你小贱姐姐的手艺实在不怎样,待得师傅去学个更好看的样式帮你扎可好?”
怀梦对我的话向来不怎么怀疑,只将身子也转了过来,看着我的脸甜甜笑道:“师傅觉得徒儿这样好看?”
说实在的,我觉着自个儿的徒儿怎样都好看。
或而说,怎样都可爱。
非是本君有什么自家的娃什么都好这种有失偏颇的观念,而是我家怀梦真就是那么个水灵灵的孩子,又懂事乖巧的紧。
她问得这个问题,答案与本君来说实在是太过理所当然了,不禁轻笑着点头道:“自然自然,怀梦在师傅眼里是最好看的。”
怀梦的笑向来清浅,只此时,她大大的眼眯得仿佛月牙一般,笑容乍现。
“师傅,”她怯怯的靠近我,轻轻的碰了我的脸颊,樱桃似的唇柔软得仿佛是羽毛扫过了我的皮肤,痒得骚动。“你在怀梦心里,也是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