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念头一闪而过,倒也不是说想寻死,只是觉得,这活着与死了没啥差别。
唔,徒儿认为呢,活着不一定比死了好。
她认真思考着我的话,柔柔皱着眉。
但是,一定不比死了差,毕竟,活着才能有希望不是么?
徒儿的话,很值得我思考。
但是,如果生不如死又怎样呢?
我继续问她,如果,觉着,活着就是受罪,那不是还不如死了的好?
“你以为,她活着就是好的么?”酱酱的话也不再冰冷,火爆的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她现下确实没死,但是因着你差点死了,而这副样子,连死了也不如。对着一个莫须有的人痴痴念念,多让人心酸?”
可是啊。
徒儿盯着我很久,才嗫嚅道。
也许是徒儿自私,徒儿觉得,如果是师傅的话,即便您不愿意,徒儿还是希望您能活着。
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本君一直是在用自己的生死来思考这问题,可是,我的徒儿,却是用我的性命来思考这个问题。她真的,对我这师傅是好到骨子里去的吧。
即便,我现在用她来想这个问题,我也不觉得她生不如死的活着有什么好,如果她觉得活着受罪,本君就陪她死好了。
我一下因着徒儿的话感动,一下因着自己极端的想法而咋舌,却听得怀梦在那边道:“神君,您的话,怀梦一句也无法反驳,师傅受得苦,都是我的错,您说的都没错。在您说,师傅差点丧命时,我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可是如今......”
不知为什么,她这一转转得我心都提起来了,不经意间望向她,发现她也看着我,带水的眸子存了什么我看不出的东西。
她停了顿了一下,继续道:“怀梦觉得,师傅这模样,总比,总比一直伤怀好......只要,只要她是觉得快乐的,哪种样子都好。”
快乐?
快乐么?
我看着徒弟,只觉得一下有些恍惚。
真不知道,这趟来扶桑看风景怎么会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
“快乐个屁。”酱酱忍不住爆粗口,貌似被气得不轻,缓了一下,又继续道:“你看她哪里快乐?你以为她外面现出来的这副样子就是快乐?啧,我还和你说什么,当初你能狠下心来,我就该知道你有多绝情。”
酱酱激动的声音在空间里飘来荡去,让我一阵心惊肉跳,也不知道这姑娘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能让这么生气。
可是,要说这怀梦绝情,我到有些不信的。她这副伤心模样应当是做不了假,又怎么会是个绝情的人呢?
十三在一旁与我一样被酱酱的气势镇住,很明智的选择了不说话。
连我们这两个老油条都被唬住了,那怀梦这个被矛头直指的柔弱姑娘压力应当是更加大了。
偷眼打量她的反应,没想到这姑娘的镇定能力是练到了一个程度,只敛着的眉眼间变了几变神色,没有一丝的惧怕,抿着唇不说话。
心下暗道糟糕,酱酱的脾气我晓得,这一通火发出来,打在软棉花上是最让她窝火的,也不定还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果然,我还在担心的时候,她已经刻薄的出了声,“怎么,被我说中了?怀梦,你说你不过是只仙草精,被她照顾了那么久,即便你不爱她也不至于这般对她吧?你到底要有多么没良心?你以为只要她活着你就可以安心,没有负担是不是?”
“酱酱,这,你这么说不太好吧,”再被她这样说下去,怀梦不赶我们,我都觉得呆不下去。“今次我们是来看风景,还多亏怀梦姑娘招待我们呢,你就消消气,别说了哈。”
“是啊是啊,”十三连忙在一旁出声附和,“白泽你就别气了,对美貌很有影响的。”
酱酱美眸一瞟,瞪了我俩一眼,“不要与我耍贫嘴,看看就有气,一个两个都是这种温吞相。”
唉,她是女中豪杰,我和十三自然要被她鄙视的。
“怀梦,你就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么?”酱酱不再理我们,又冷着声音去问那怀梦,“她现在这样子,你究竟打算怎么办?就不表个态!”
“两位神君来扶桑玩,还请见谅怀梦招待不周,”与酱酱的气急败坏想比,这姑娘实在是太淡定了,虽然被酱酱说得那么过分,她到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温声道:“白泽神君,希望回去以后,您能好好照顾师傅。”
酱酱的死穴便是遇到像怀梦这般的人,一下子被憋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瞪着她。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这种时候只能是我出来打圆场了,无奈看了坐在一旁的徒儿一眼,继续道:“咱这坐也坐了,东西也吃了,天也聊了,不如,不如就去那树顶坐了,看完日落,行酒令等日出如何?我这刚好有些苏摩送的酒,好喝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