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又有什么办法?看也看不牢,管也管不住,她一个大活神君,我总不能给她整日锁着。她原本还想回云梦泽的,不是我死命拦着,现下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是了,我想着要回云梦泽的,阿舅却不让我回去。他说让这两个神医来给我诊治诊治,现下诊治好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想了这一遭,便有些坐不住了,倏然站了身子起来,急急向外走。
本君怎么忘了,在不周山待得那么久,把徒儿一个人扔在云梦泽得多凄苦可怜?
她从小便离不得我,这一回有多久没见了?
我心下急着,阿舅却又来拦我,拉了我的手叫道:“阿念哟,你是要去哪里?药君与蒹虚都还没看完呢。”
阿舅在我小时候便拖拖踏踏的,偶尔觉着烦的可爱窝心,可有时候也未免太聒噪了些。
我鼓着脸朝云梦泽方向指了指。
“你是要回云梦泽?”阿舅见着我点头,拉着我的手又加了力道,“你现在这模样还去什么云梦泽啊,就在阿舅这里呆着可好?你阿娘说得了空就来看你的,你别回去了。”
阿舅说我阿娘要来看我,那自然是好的,可是,我徒儿还在云梦泽等我呢,我要是不回去,她肯定是要担心的。
我想着我那徒儿,便觉得心里很是不安,对着阿舅摇了摇头,又指了指云梦泽。
最近嗓子疼得狠,我从小便怕痛,所以不太想说话。
阿舅却还是拉着我的手,不肯放我走。
我看着他,不禁皱了眉头。
为甚阿舅不让我走呢?想来我在云梦泽生活了那么久,也没觉得什么不好,他现下为什么不让我回去?
我挣了挣手,挣不开,却听得蒹虚突然在一旁道:“仙君,以我之见,不如让神君回去试试看,她现在这副模样真的诡异的很,我本以为是臆症,药君说是魇症,后来我们又觉着,更像是疯症,只是她这副不骄不躁的温吞模样,倒真让我们看不出是什么症,不如顺着她的心意去做好了。”
蒹虚长篇大论说了一大堆我不晓得的症,虽然有些卖弄与啰嗦,只不过也亏得这几句,阿舅竟然放了手,模样有些犹豫。
“阿念,你真的要回去?”他看着我不确定的问道。
我点点头。
那里是我的家,我自然是要回那里去的,想来我活到这么大,大部分时间还是在那里的,更何况还有我徒儿在等我。
阿舅皱着眉,踌躇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道:“你如若真要回去,阿舅送你回去可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为甚要阿舅送?这个感觉真怪,让我心里也不舒服。而且啊,我徒儿很害羞的,她不太愿意见着外人的。
我对着他拼命摇头,腿上撒风开跑。
小的时候耍,干了坏事,跑得最快的就是我,这脚力自然练得很好。
出了门口,又七绕八拐得出了山门,招的云来便向云梦泽去。
本君这次虽然受得一些伤,行路到还不慢。就是到得洞府上,稍稍流了些汗,期间想用左手去推门,稍微受了些罪才想起左手不能用了,免不得又感一回果然人老了便记性不佳的叹。
本君进着门,便果然看到我徒儿站在等在那里,见着我进来便道:师傅,徒儿等您好久了。
我心里自责了一番,想着都是阿舅的错,要不是他总是拦着我,我大约便早就回来了,现下大约又要挨一顿训。
本君这个师傅实在做得有些窝囊。
我叹了一回,也只能笑着看她,权作安抚。
她叹了口气,瘪着嘴,眉目间那么生动的无奈:算了,师傅你总是这样。
是了,是了,还是我徒儿懂我,也只有我徒儿疼我。
我笑嘻嘻的望着她,耍着赖皮。
唔,师傅你还是别站着了,你刚赶得远路,还是先休息休息吧。
她被我看得有些羞涩,偏了头,撅着嘴道。
我欣喜的点了点头,经她一说还真觉得身子有些乏,随着她便向卧房去。
离了这么些日子,家里没什么大变化,让我觉得很是安心。
我挨着床便觉得有些撑不住,幸而本君的徒儿乖顺得很,任我迷迷糊糊得搂了睡。
本君终于觉得安了心。
果然,哪里都比不得家里好,也果然,谁也没有我的徒儿待我好。
恍恍惚惚的醒过来,徒儿却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望了望窗外,天也有些暗下来了。
大约是因着睡了一觉,刚刚醒来便觉得有些渴。
老实说,本君活的这么大,还真没有感受到口渴是什么感觉。约莫着是因为这次受了点伤的原因了。
幸而,我在阿舅那边带了很多茶回来,用苏摩送的小酒囊装倒是很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