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唇，也不管我现在笑容如何:"你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了。

我想说:"不会的，我就喜欢你，不会喜欢别人的。"

但我肯定说不出来的。

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我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好似我这不能言说的感情，但黑夜总能等到黎明，而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

或许等不到吧，我垂下眼睛，看着前方的地面。

然后好几秒后，徐词伸手把我的头捧着，拇指抚了抚我的脸，让我面对着她。

她眼里已经湿润一片，在路灯下泛着光。

她的手还是凉凉的，我好想给她捂热。

然后听见她带着哭腔问:"我想什么？"

她笑了一下，这笑容有点凄凉的意味。

"我想的全是你。"她说，"我喜欢你，你真的看不出来吗柯笑语？"

说完把手放下，自己低头捂着脸，肩膀微微耸动。

我，此刻，完全，呆住了，仿佛被人下了定身术。

我没出现幻听吧？徐词她......喜欢我？

是我所期待的那种喜欢的吗？还是只是......

她又侧过头看着我，脸上全是泪，从开学到现在看她哭已经好几次，但第一次觉得她哭的这么心碎。

徐词继续说:"开学报道就记在心里的人是你，后来我主动的对象是你，哭泣的原因是你，我想要变更好的理由也是你。"她停了停，"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我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等我缓缓。

感觉自己停止了呼吸，内心只有一个声音:不是友情，不是友情，不是友情。

然后我呆愣地反应:"这样啊......"

......

最近这三个字讲多了，都快成口头禅了，说完我想要揍自己，我这回应的什么啊都是。

徐词嘴角苦涩:"就是这样啊。"

我:"可是......不是男生吗？"

我搜索着记忆，但好像她从来没有说过是男生。

想到这里，我心里的波动更大了，仿佛从谷底一下蹦到了天上，激动充斥着我的脑海，我能感到我的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一股名叫欢喜的情绪从头顶到脚下布满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的血液。

风已经不凉了，我觉得它是暖的。

灯光已经不沉闷了，我觉得它也在笑。

旁边的树叶已经摇晃起来，我觉得它在鼓掌。

四周的一切，在我看来，都很美好。

美好到我真的以为这是幻觉。

我悄悄掐了一下大腿，疼，真的不是幻觉!

徐词低头看着地面，声音还是微颤，她轻轻摇头:"不是别人啊，一直都不是。"说完还用手抹了抹脸，"我也没想过我喜欢的会是女孩子，而且本来，我是不打算这么早就说的，但对不起，我......"

她又哽咽起来:"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又没喜欢过别人，上学期每次找你都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气，但你态度一直都比较冷淡......"

我蹙眉，我之前那么对她的吗？如果可以回到刚认识的时候，我肯定还以她一样的热情，或者更多。

"如果不是今天听见林溪问你表不表白，我肯定不会这么快讲的。"徐词捏着手指，看起来很紧张，"既然我已经说了，那我干脆说完吧。"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徐词制止了我:"你先不要说话，等我说完再拒绝好吗？"

我不会拒绝你啊!怎么可能拒绝你!

但我点了点头，答应了她。

徐词脸上还挂着眼泪，然后笑了，这笑容更悲伤。

她说:"这学期，开学前，我都是去问的林溪你什么时候到学校，我还让她不要告诉你，所以你没有在小群里发过时间，我骗你的。"

她说:"我知道你没有打耳洞，但我还是送了你耳钉，因为是我去买的情侣款，对，另一副在我这里，因为我期待着有朝一日或许等你有耳洞了可以戴上，就算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个原因。"

她说:"我想要住校外是因为想着不用每次经过你宿舍的时候，都想着去敲门见你，网上说距离和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我信了，所以就想试试，尽管我们班级离那么近。"

她说:"班上女生有时候很八卦，听见她们说谁谁谁喜欢你，我都会心一揪，害怕哪天你就跟别人在一起了。"

她说:"还有那晚，你在我面前倒下的时候，我真的好怕，怕你出什么事。"

她说:"前几天打电话，你说你有喜欢的人的时候，我那一瞬间都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了。"

她说:"你......只是把我当朋友。"

她说:"柯笑语，怎么办呢？我真的好喜欢你。"

她说:"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我已经试着控制自己了，但晚上主持的时候，看见你倒在陈星肩上就还是很难过很难受，难过到快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