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一直开不了口,找不到机会和陆子筝断了,直到那天,陆子筝因着舅舅的事情,又求于她,给了她机会。
那天,陆子筝不顾一切地哀求自己攥着她的手,连萱清楚地察觉到了自己的心软与心疼,怕自己妥协,才不顾一切地口不择言想要甩开陆子筝离开。陆子筝在车后追了多久,她就在车里忍泪掐了自己多久。她连哭泣都没有资格,因为害怕司机看出异常报告给爷爷。
这些年里,连萱一直把陆子筝放在心底的最深处,当做是这辈子最不可触及的最遥远而美好的一个梦。她一直自欺欺人,只要时间够久,她就能够忘得够干净,却没有想到,陆子筝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从重逢的第一个瞬间第一眼开始,就拨动着她的心弦。
这些年里,她也逢场作戏吻过别人的唇,但却再也没有过那一年的心跳不已满心欢喜与甜蜜。这一辈子,她眷恋的,想要的,只有那一年在陆子筝唇上感受过的浅尝即止的温暖。这又能不能,证明她真的喜欢她?
连萱一路沉默地开着车回了酒店,到了要下车的时候,连萱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坚定道:“子筝,你相信我,我会给你我的证明的。”
陆子筝看了她一眼,沉默着没有回应她,开门下车。一下车,却第一眼就看见了一个英俊的男人,抱着一束花,站在酒店门口,看见连萱,就快步迎了上来,亲热抱住连萱喊道:“小萱……”
陆子筝认出来,是圣诞节那天和连萱共进晚餐的那个男人,连萱将要与之订婚的未婚夫。
连萱在看见周仲安的一瞬间苍白了脸,下意识地就去看陆子筝的脸色,却只看见陆子筝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们,最终,露出了略带嘲讽的一笑,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先行一步进了酒店。
那一刻,连萱的心沉到了谷底。
电梯中,陆子筝哑然失笑。她不知道连萱心里的究竟真的是谁,却知道,她怀里拥抱的是谁,不知道,连萱自己又知不知道。
她低着头,想起了那时候江怀溪抱着玫瑰花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告诉她的“比起将就,我倒更愿意浪费”时候的坚定,唇角,渐渐露出了温柔的笑。
可不及片刻,却又渐渐转为了苦涩。
所以,怀溪,你才不愿意将就我吗?
这世上,又有谁能够那般有幸,得到你的不将就呢?
她从来都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作为座右铭,可此时此刻,她却明显感到了,一种叫做嫉妒的感情在滋生……
陆子筝回到酒店,手机充电开机,才发现有一个陌生号码的多通未接来电。她本是不在意这些陌生号码的来电,但因为对方的拨打频率过高,陆子筝忍不住暗自猜想,是不是江怀溪发现了自己被拉进了黑名,打不通电话,所以换了个号码?
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有些忐忑地回拨了过去。她对自己说,这只是想看一下是谁打的,不一定对方有什么要紧的事。
电话响了许久,终于被接起了。手机那端,响起了陆子筝熟悉的清冷嗓音,江怀溪问:“子筝吗?”
那一刻,陆子筝忍不住嘴角上扬。这是不是证明,江怀溪也和自己一样,在意着彼此?
可下一刻,陆子筝的笑容却在一瞬间消失了。
江怀溪却用着那让陆子筝无比眷恋的嗓音,沉着声低哑地告知了让陆子筝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的噩耗:“子筝,你还在日本吗?先回来,阿姨她,病重,现在在抢救,医生下病危通知了……”
第36章
江怀溪在医院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地烧了两天,到了第四天,体温才终于趋于稳定正常。她一直都记挂着陆妈妈和她说的,想要和她聊一聊。江怀溪不清楚陆妈妈具体要和她聊些什么,但她大概猜到了,怕不是简单的闲话家常解解闷那么简单,应该和前几天她拒绝子筝的事有关。想到这里,她的双眸一黯,痛苦地闭上眼,渐渐失了神。
临近中午,江怀溪下床换了衣服,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背了包出了病房的门准备离开医院。江忘来查房,惊讶地想要阻止江怀溪,江怀溪却淡淡道:“你不是说我已经退烧了,过两天可以出院了,今天正好第二天。”
江忘一手插在白大褂里,一手抱着从江怀溪家里拿来准备给江怀溪解闷的书,皱着眉看着江怀溪,不悦道:“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不配合的病人了。”
江怀溪伸手抽了江忘手上带给她的书,淡笑道:“谢谢,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贴心的医生了。”
江忘挑眉道:“所以?你感动地要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