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讶于云柏的未卜先知,云柏却摇了摇头解释:“应该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她说,她自前两天起,就向学校请了假,在车站这里,从第一班车,蹲点到最后一班车。
那一刻,许柏晗又感动,又心疼,嗔骂江忘傻,如果她一直没有来怎么办。
江忘却轻轻地抱了抱她,在她耳边淡定执着地说:“柏晗,你说你会来,我就相信。你不来,我就一直等,总会等到你的,你不会让我白等的,是不是。”
离开车站的那一路,路过一片青青水稻田,一望无边,随风摆动,许柏晗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田间风光,忍不住惊叹:“好美……”
云柏却侧过了头,摇头含笑:“柏晗,春风十里,不如你。”
一切还历历在目,云柏的温柔情话还言犹在耳,这些年里,许柏晗几乎就是靠着这些回忆撑了下来。
许柏晗忽然就在这样的回忆中,得到了莫大的勇气与笃定。她擦干了眼泪,叫住了司机,吩咐他调头回医院。
江忘沉静地坐在李立文车的副驾驶座上,或明或暗的街灯投射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表情,越发的迷离朦胧。
李立文是个活泼的性子,一路上,一直不停地在和江忘说这说那,找着话题,极力想要调动气氛,可江忘一直不过是偶尔不咸不淡地随口应他一两句。
李立文再次一个人唱独角戏讲完他曾经待过的公立医院的同事的趣事,对江忘道:“江医生,你说他们是不是一对活宝?”
可江忘却久久没有回应他。
车子又开出了一段路,李立文忍不住再次发声问江忘:“江医生,你觉得呢?”
江忘终于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微微讶异的“嗯?”地反问一声,片刻后,她略带了些歉意,对李立文道:“李医生,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医院还有些事没做完,要回去一趟,不能和你一起去吃饭了,你把我在这里放下就可以了。”
李立文一瞬间语塞心塞,瞠目结舌……
尽管李立文再三恳请,希望能送江忘回医院,江忘却还是以着不容置喙的语气,坚定地拒绝了他。
夜色中,李立文只看见江忘眸色沉沉,带了些忧郁愁闷,她毫不犹豫地下了车,撑着伞,孤傲挺拔动人的身姿,一点一点消失在雨幕中,与天地融为一色。
恍惚间,李立文脑海中晃过医院里那个温婉女人欲说还休强欢笑的模样,一瞬间,似乎有些了然。
他颓丧地趴在方向盘上,忍不住苦笑,自己,好像失恋了。
江怀溪是被胸前一阵酥□□痒的感觉折腾醒的。她皱了皱眉,还未睁开眼睛,便敏锐准确地捉住了那只扰她好梦的坏手,声音带着些沙哑,是陆子筝从未听过的性感与慵懒:“你在做什么坏事?”
陆子筝正沉迷于江怀溪胸前心口纹的那一把别致惑人的古筝,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小动作会被江怀溪抓包到,一瞬间反射条件只想抽手,无奈却被江怀溪紧紧地抓在了手中,无法抽离,一时间羞赧地红了耳根,不好意思小声道:“吵醒你了?”
江怀溪还有些疲倦,身上酸痛异常,于是只懒懒地应了她一声:“恩。”
睁开眼,她便看到陆子筝又喜又羞地看着自己的温柔模样,忍不住心就软了又软,想逗一逗陆子筝:“子筝,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好胃口,一早醒来,就又饿了吗?”说话间,她漂亮的眉眼微微上挑,唇角轻勾,似笑非笑,五官精致清冷,气质却妩媚性感,迷了陆子筝的双眼。
陆子筝的脸,忍不住更红了,结结巴巴解释着:“不是,才没有……我,我怕你会累的……”
江怀溪闻言忍不住一挑眉:“恩?”
陆子筝咬了咬唇,轻哼了一声,冷静了下,找回了点气场,一本正经解释道:“我只是看到了你心口那里的那把古筝,忍不住,摸了摸……”
江怀溪把玩着陆子筝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咬了一口,笑问道:“好看吗?”
陆子筝忍不住又红了脸,直勾勾地看着江怀溪,半晌才道:“好看。”顿了顿,她疑惑道:“怎么会想到在这里纹一把古筝呢?”
陆子筝承认,看见古筝的一刹那,她心里就忍不住就有了些隐隐的期待,蠢蠢欲动。
江怀溪微阖双眸,伸手轻轻地揉了揉陆子筝的头发,看着陆子筝略带了些希冀的水眸,带了些笑意反问陆子筝道:“子筝,你想要从我这里听到什么样的答案?你在期待什么?恩?”话语中,满是了然的挪揄。
陆子筝一怔,看着江怀溪那副明知故问的模样,知她是故意在逗自己,偏偏又一击即中自己心思,心下顿时羞恼。她轻轻地哼了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地:“我没有在期待什么,你不要想太多,就是问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