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芝眨眨眼,害羞地呼吸都跟着放轻,“这也能算吗?”
她知道少主今非昔比得了大机缘,便是离庄前家主也切切嘱咐过,要好生伺候着,好生惜福。
“可以一试。”燃香雷动,解开天道封禁时少女得了娘亲留下的半份传承,容诱真身乃上界一界之主,地位尊崇,哪怕半份传承,涵盖领域亦极广,她得传承日短,全凭悟性领会,算一算凡人姻缘,或许,真的能成?
她抿了抿唇,“你过来。”
阿芝按捺着激动,一边担心自己的命中姻缘,一边期待想及早见到那人,她上前两步,一根玉白的手指点在眉心。
薛灵渺眸子轻阖,灵海掀起阵阵波澜,抽丝剥茧,追本溯源,意识沿着一道红线一瞬飘远。红线尽头,是……一座楼?
“少主,怎、怎么样?”阿芝忍不住搓搓手,想问她的姻缘是男是女,话到嘴边起了难得的小羞涩,眼睛亮晶晶的,生怕对面的人不晓得她热烈的期待。
窥人姻缘之事薛灵渺到底是年轻,也不知在那前世“追本溯源”里她看到了什么,耳垂染了红,像甜美可口的小樱桃。
“少主?”
“那人前世是男子。”
“哇!前世都能说得清楚明白吗?”阿芝手心搓得起了一团热。
傻乎乎的模样哪有灵渺在灵海窥到的妖娆妩媚?笙歌燕舞,青楼暖帐度春宵,一幅幅画卷闪过,她错开步子,背对着“嗯”了声,末了脸色古怪,“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玩的。”
阿芝一头雾水,只能捡着能听懂的说,“也就是说,我命里的姻缘,是名女子?我该怎么才能遇见她?”
薛灵渺眼里腾起戏谑之意,“你附耳过来。”
……
春日仅,午后阳光还算暖和。苏府大门内走出一名衣衫褴褛的女乞丐。
门子惊得眼珠子快要掉下来,若非晓得阿芝姑娘是主母最疼爱的侍婢,见了这副可怜兮兮的情景,保不齐要怀疑阿芝姑娘失宠了!
阿芝浑身脏兮兮的像是在土里滚了几回,手里捧着破碗脚下踩着草鞋,冷风一吹,她哆哆嗦嗦地打着寒颤。
门子看她的眼神透着复杂,震惊过后,愣是憋着笑,“您这是闹哪出呢?”
“咳咳,不可说。”
她也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但少主的话她没有不信的道理。再者说,若沿街乞讨真能讨个前世注定的媳妇回来,吃苦受冻算得了什么?她已经受够了被虐的滋味了!
一想到改日她也能领着媳妇当着阿姐的面狠狠秀一秀恩爱,阿芝美滋滋地呲着牙。
“我走了,晚上记得给我留门。”
“……”
脏兮兮的女乞丐往人来人往的街边一站,手里捧着破碗,谁还敢相信这是苏夫人身侧最受宠的贴身侍婢?
李寺当面不识,从袖口摸出几枚铜板丢进破碗,也是被这人可怜的姿态惊了一惊——皇城根下,京畿重地,还有这么凄惨的乞丐?
他匆匆瞥了眼,没多留意,看他走得潇洒,阿芝暗忖,看来她的伪装也太成功了!
足足一个时辰,破碗里堆着铜板。她看了一眼不禁感慨盛京百姓心善,少主说了,她的姻缘是从远道而来,想提早相见,这法子最快了。
若有人瞧她可怜给她一锭银子,解下大氅披到她身,她假意腿软,一不留神跌倒,被牢牢抱住。其间差一环,哪怕那人没能及时抱稳她,使她结结实实栽倒在地,都不是她要找的前世好情郎。
阿芝盯着破碗,盯着里面小半碗铜板,莫说一锭银子了,一粒碎银子都没有。
她冻得瑟瑟发抖,好在有功夫傍身伤不到根本,人闲了,便忍不住瞎琢磨。
若少主所言为真,她这么狼狈凄惨,她的情郎又是给银子又是送大氅,最后还不嫌脏污地抱她入怀……这心也太好了罢!
就冲这个,莫说乞讨三两天,十天半月她都忍得!
她在这守着墙根待情郎,苏府,薛灵渺轻揉眉心,因了阴差阳错无意窥见的一幕,打定主意再不肯操心旁人姻缘,谁晓得下次看到的又是什么不可言说的画面?
她深觉自己修行不到家,否则掐指一算,也能省去不少尴尬。亲眼“撞破”有情人交缠,她起码半月之内都见不得阿芝那姑娘了。
默念清心咒,转瞬,少女眼底清明澄净。
苏玙赶在黄昏前回府,碰巧薛灵渺刚从万千道法里回过神,门被推开,享受婚假的某人一身锦衣,身形高挑,长腿细腰,走动间衣带飘飞。
她看得仅余下悸动欢喜,双臂张开,欲要她抱。
苏玙眼睛弯弯,大步上前将她从床榻抱下来,舍不得放下,手托着柔软娇嫩的臀瓣,四目相对,情意绵绵,“在家都做了什么?想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