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孑然舒心地想,大概上次自己的恶语刺痛了顾茕,伤了她的自尊,所以她对自己那一点执念的好感也没有了,重新回去当她的总裁大人。
早知道这样能赶走顾茕,在她们重逢的第一天,陈孑然就要把顾茕的老底都揭了,还给她留什么情面。
算了,反正都散了,又想她干什么。
陈孑然铲着垃圾,口袋里的手机振动,她拿出来看,是陈安安。
这会儿才上午十点,陈安安打电话来干什么?莫非是遇到了困难要找她搭把手?
陈孑然没多想接了起来,“安安,蛋糕做得怎么样?”
只听陈安安在电话那头惊声尖叫:“妈你快回来!有一伙人闯进咱们家搬东西了——”
陈孑然神色一凛,立马放下铁铲往家的方向狂奔。
一进院子就看到好几辆大卡车,上面还印着某某搬家公司的字样,车边守着的几个人身穿红黑相间工作制服,正有条不紊地从陈孑然住的那栋农民房里搬东西出来,那些家具陈孑然都熟悉得不得了,全是她有空了带安安逛二手市场,一点一点添置的,每一件都藏着陈孑然的心血。
“你们干什么!”陈孑然大喝一声,让搬家公司的人都不敢说话了。
“妈……”陈安安眼含泪水,见到陈孑然回来就像见到靠山似的,飞奔着扑进她怀里呜咽。
陈孑然顺手抱紧陈安安,轻轻拍她的后背,“安安别怕,有妈妈在,没事的。”
吴姐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从楼里走出来,看着陈孑然喜笑颜开,“哎呀小陈,恭喜恭喜,恭喜你啊,住了五年地下室,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搬去住大别墅啦。”
陈孑然很迷惑,“吴姐,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瞒吴姐,吴姐都知道了,几个月前半夜送你回家的那位是你的爱人,听说她有钱得不得了,这不,今天就来接你过去了。”
陈孑然眯起眼,知道吴姐说的是顾茕。
看这阵仗,八成又是顾茕作的幺蛾子。
她真是要把陈孑然对她的最后一点点好感都磨灭了才肯罢休。
“你们这些人都给我停下!”陈孑然冲着从楼里把她睡觉的旧床也拆散了搬了出来的搬家公司员工,警告的声音就像冰块一样,“我不管你们是谁,受了谁的指使,我的东西你们怎么搬出来的,就给我怎么原模原样地搬进去摆好,我警告你们,未经我的允许私自进入我家搬东西,这叫入室抢=劫,是触犯刑=法的,最少要判三年牢,你们要是不把我东西搬回去,我现在就报警你们抢劫,还要把你们公司的行为全网发布,让你们公司再也接不到一单生意!”
她字字斩钉截铁,那些负责搬东西的都只是公司小弟,没必要为了几千块钱的工资让自己蹲大牢,闻言纷纷停手,可是也不敢把陈孑然的东西往回搬。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站了出来,大概是这伙人的头目,点头哈腰地对陈孑然道歉,说自己也只是听雇主的吩咐做事,要等他打个电话问过雇主,才敢把陈孑然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搬回去。
“原封不动?”陈孑然笑意森然,“你把我的床都拆成木板了这也叫原封不动?”
“陈小姐别生气,说不定都是误会,我这就给雇主打电话。”
眼镜男当着陈孑然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刚喂了一声,电话就被陈孑然夺过去。
陈孑然把电话放在耳边,冲着话筒怒喝:“顾茕,你到底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小姐您好,顾总正在开会,有什么事请您留言,等她下会后我马上替您传达。”
陈孑然的家都快被她给拆了,她还能悠闲地开会。
陈孑然捏紧了手机。
“请你现在就去会议室,找到顾茕,告诉她我叫陈孑然,耳东陈,孑然一身的孑然,我不管她开的什么会,你让她现在、立刻、马上到这里来见我,十分钟之内她没有赶到,我就是告到倾家荡产,也要告她买=凶=入室抢=劫,送她去坐牢,我说到做到。”
陈孑然的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脸上那道疤却好像会动似的,狰狞恐怖,站在她身边的眼镜男都被吓得哆嗦了,接过陈孑然扔回给他的手机,大气不敢喘。
在场所有人都被陈孑然的气势吓懵了。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穿着环卫服,身上脏兮兮,看起来只有一米六的瘦小女人爆发起来会有这么大的煞气,甚至那个眼镜男还毕恭毕敬地搬了大卡车上的折叠椅下来,讨好地笑:“陈小姐消消气,请坐。”
陈孑然睨了他一眼,低头看自己手机上的计时器。
8分23秒,8分22秒,8分21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