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要炸东西了,一锅也是炸,两锅也是炸,妈,你再炸个小肉丸呗?”陈安安露出狐狸似的笑容。
陈孑然宠溺地答应她,“行。”
这会儿陈孑然的日子已经比十九岁时好多了,有了点存款,生活不像从前得数着日子花钱,太昂贵的娱乐产品还是不能随心所欲地买,不过也添置了一些必需的二手家电,比如冰箱、洗衣机、电视。陈孑然的手机也换成了便宜的智能机。
都是每月攒钱慢慢添置的,又是二手,没花多少钱,生活的舒适度提升却不是一星半点,夏天再也不用担心吃不完的饭菜会馊掉,也不用每天花大量的时间洗衣服,母女俩可以有更多时间一起学习看书。
海鲜还是吃不起,可是寻常的鸡鸭鱼肉已经可以大大方方地买了,陈孑然不是舍不得给陈安安吃肉,她是不想给陈安安吃太多的油炸食品,对身体不太好。
陈安安小孩子,嘴馋,爱吃甜的冰的,也爱吃油炸食品,三天两头让陈孑然给她炸鸡腿、炸小肉丸吃,陈孑然怕她吃挑了嘴,不爱吃蔬菜,脂肪摄入超标,于是控制着她的量,一个月只能吃两次炸鸡腿,不过要是她做卷子的成绩好,或者背书背得流畅,就能额外再奖励一顿。
第二天陈孑然休息日,清早就被嘴馋的陈安安叫了起来,母女俩一人端着一个杯子挤在小卫生间里漱口,听到门外轰隆隆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抬头。
“怎么这么吵?”陈安安含糊地问。
“不知道。”陈孑然吐了嘴里的唾沫,用清水漱口,催促陈安安,“快点儿,去晚了肉摊上的好排骨就被人挑走了。”
“马上就好!”陈安安一听也没工夫管外面了,漱口洗脸换了衣服,从卫生间里跳出来。
二人吃过早饭出门,在院子门口发现,原来是楼上搬来了新住户,轰隆的声音就是卡车停在门口的发动机声,她们没在意,继续往早市去。
这一带虽然是城中村,可是几条街之外的一片区域前几年新建了不少写字楼,很多赫赫有名的公司都有入驻,其中最知名的当属顾氏医药,因此陈孑然居住的这一片城中村有人搬家是习以为常的事,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买了两斤上好的精制中排,又买了点其他的菜,陈孑然每十天休一次假,十天的菜都要在这一天买齐,东西又多又重,陈孑然右手有病根不能使劲儿,自己拎一部分,另一部分陈安安帮着拎。
两人到家都气喘吁吁,外面搬家的大卡车已经走了,想必是已经全搬完了,陈孑然看看时间,已经十点钟,她让陈安安淘米煮饭,自己去小阳台调面糊准备炸排骨。
刚炸了一锅出炉,就有人来敲门。
“谁啊?”陈安安放下做题的钢笔,跳下椅子,站在门边大声问。
她们平常素少与人来往,只有母女二人相依为命,除了房东吴婶婶外,几乎没有人会敲她们家的门,吴婶婶去外地旅游避暑去了,这会儿有人敲门,让陈安安警惕了起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楼上刚搬来的住户,请问是你家在炸东西么?”
叫门的是个女人的声音,还挺清脆,听起来不像坏人。
陈安安拿不定主意给不给开门,一扭头喊道:“妈,有个陌生阿姨来敲门,给不给开啊?”
“我来开。”陈孑然关上火i,擦擦手,从阳台上走到门边,隔着门问:“请问哪位?”
“我刚搬过来的,给你们送点自己做的小点心。”门外的女人说。
陈孑然提着心,谨慎地打开一点门缝,看看外面,果然是一个端着保鲜盒的年轻女人。
那女人从门缝里看到陈孑然脸上的疤,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立马切换成甜美的笑容,动了动鼻子,喜道:“果然是你们家在炸东西!我在楼上就闻到了,实在太香了,我闻着味儿就找过来了。”
她见陈孑然防备的目光,又笑了下,“不好意思,我有点唐突哈,那什么,我刚毕业来临渊工作的,今天才搬过来,想拜访一下隔壁邻舍,给你送点我自己做的蛋糕和小饼干,顺便……”年轻女人不好意思地挠头,“顺便在你家蹭顿饭……”
说完就脸红,可抵不过胃里馋虫的勾引,闻着陈孑然家里飘出来的香味就走不动道儿了。
陈孑然看她年纪轻轻,眼睛里很单纯,不像坏人,打开了屋门,从她手里接过了装着小蛋糕和小饼干的保鲜盒,笑了笑:“谢谢你,请进吧。”
门里一个自然卷的短发小姑娘,甜甜地对她说阿姨好。
女人一下就闷闷不乐了,“我才二十二岁,刚毕业呢,有那么老么?别叫阿姨,叫姐姐。”她话一出口,才想起来陈孑然那道疤下的面容看起来也不老,虽然有几分历经风吹日晒的粗糙,可是从皮肤状态就能看出来,她是很年轻的,没想到竟然都有个七八岁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