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绪说:“昨晚出了汗,又吹了风。”
简令道:“年纪轻轻,身体也太差了。”又转向蒋轻棠,“小棠,干脆你以后和我一起锻炼算了。”
蒋轻棠看了眼关绪,没说话。
关绪想蒋轻棠性格内向,跟着简令学得开朗一点也是好事,而且简令也比外面认识的人靠谱,她这人看着流气,较真起来还是靠得住的,很讲朋友义气。
“正好小棠九月份要去津岭大学入学,拜托我们令姐多照应了。”关绪说得玩笑,话确是真的。
“好说好说。”简令拍着胸脯保证,“小棠你也在津岭大学念书啊?正巧,我在那旁边上辅导班,慕慕也在大学里教书的,你要是有麻烦,或者想去哪儿玩,中午没人一起吃饭什么的,只管来找我。”
说笑着吃完一顿午饭,病房热闹,蒋轻棠不知不觉多吃了一些,心情好了,脸色也恢复了点红润,脸颊的凹陷就得慢慢养了。
关绪送走了罗一慕和简令,回到病房,看到蒋轻棠两眼无神,正在发呆。
“犯困就睡会儿。”
“不想睡。”蒋轻棠说,“现在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没关系,眯半个小时。”关绪扫了眼时间,“正好半个小时后我叫你起来喝药。”
蒋轻棠这才放心睡下。
等她呼吸平静,关绪悄悄出了病房,又打了个电话给钟晴。
“关总,现在几点钟啊?我这边可是凌晨!”钟晴在电话里苦哈哈的,“您体谅体谅我好吧?难道忍心您可爱的下属因为工作过量而猝死么?”
“罗家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关绪忽略钟晴的抱怨,直入主题。
说起正事,钟晴正经了,面色一凛,“罗家日子不好过。罗世森就是个草包,当年跟在徐溪晚后面还能喝点汤,现在徐家不给他撑腰了,很多项目都撤了资,罗氏步子扯得太大,学别人做生态链,最近跟风投的几家互联网公司都是一屁股坏账,现在现金流都是问题,正在和郑家那边接触。”
郑家的主营就是银、行,可惜郑家现任的掌权人是一匹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看来罗世森是狗急跳墙了。
“不过……”
“不过?”
“不过罗世森最近也在跟徐溪晚接触,西城郊区的商业城项目,据说罗世森愿意让五个点。”
五个点?关绪皱眉,嗤笑,“看来他真的无路可走了。”
西城目前还是待开发状态,非常荒凉,关绪略有耳闻,政府要在那片区域再打造一个高新开发区,但这事不是一天两天能建成的,招商引资、人才迁移,都需要时间,十年之内都不一定能建成,对现在的罗氏来说投资风险极大,罗世森居然还要再让徐溪晚五个点,摆明了的赔本买卖。
“我们这边要不要动作?”钟晴问。
“不用。”
“不用?万一罗家借着徐溪晚再起来怎么办?”
关绪轻嘲,“你以为徐溪晚是傻子?”
只怕徐溪晚现在也早等着拖垮罗氏最后一口气了,分而食其肉,哪里还会给罗世森喘息的机会。
关绪现在只要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对了,还有一件事。”钟晴说,“下个月十八号,蒋家二夫人五十大寿,请帖已经送到了,关总您要出席么?”
关绪面色一冷,“去。”
这位深居简出的低调二夫人,关绪也该去会一会。
……
一通电话正好半小时,通话结束后,护士推着小推车走近,准备照顾蒋轻棠吃药,关绪跟着一起进去,轻声叫起了蒋轻棠。
蒋轻棠好梦正酣,不情不愿地扭着身子往被窝深处钻,嘤咛一声,撒娇似的,护士听了都笑起来。
蒋轻棠以为病房里只有关绪一个人,所以才肆无忌惮,听到陌生的笑声,扭动的姿势一顿,蓦地睁大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护士小姐姐,脸爆红,一溜烟爬起来,乖乖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药。
两粒片状消炎药,还有一小杯看起来像糖浆一样的深色东西,蒋轻棠以为是甜的,往嘴里一倒,苦得小脸皱成一团,梗着脖子咽下去,一哆嗦,忙喝了一大口水漱口,还一阵阵地泛苦,她受不了这股苦味,张大嘴直伸舌头,嘴里突然被关绪塞了什么凉凉的东西,舌尖一触,甜丝丝的,原来是一枚蜜饯。
也不知关绪从哪儿弄来的。
“还苦么?”关绪问。
蒋轻棠嚼着蜜饯,酸酸甜甜的,把嘴里的苦味压了下去,吃完意犹未尽,张着嘴说:“还要。”
关绪又塞了一颗进她嘴里,笑道:“最后一颗。”
蒋轻棠听了,吃得珍惜,小口地嚼,连果脯核上那点甜味都吮了一遍,才吐了,抱着关绪的腰,闷闷地说:“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