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娘子披道袍[重生](93)
这样一来,他倒还落得个逍遥自在。
任樱本以为以这人的情况会很难找,但吕婧如派出去的人竟然当真有了消息, 说是这人现今就在这兴久郡内,只是具体的位置还没找到。
等了一夜, 第三日的一大清早, 吕婧如敲响了任樱的房门。
“可是有确切消息了?”
任樱也不废话, 开门见山。
“嗯,此人现在就在, 在……”
吕婧如有些扭捏, 一时竟是抓耳挠腮说不清楚,任樱有些着急,却又觉得其中有什么原因。
她略带惊讶地问:“在何地?”
吕婧如一甩手,死猪不怕开水烫, 干脆直说了:“原以为这人那些作为会是不一般的人,结果竟是流窜于烟花巷,沉迷于男女之事,估计和登徒子无异,王妃万万不可去找他,要去婧如带人去和他商量。”
“烟花巷?”
这个词叫任樱心里陡然一揪,那些不堪回首的年岁竟是又冲进了脑海。
算起来,加上上一世的话,那已经是六十五年前的事了,可是如今想来,依旧历历在目。
大概是因为那会子她差点就失去了清白,若是当真那样,成了烟花巷的妓.女,那她后来的日子绝对会活在生不如死当中,就不会有机会进入清风观,更不会遇到凤青衣。
那年,她才十五岁。
爹爹嗜赌欠了赌债还不起,将她毅然决然地卖进了那个叫“万花楼”的青楼,据说那是当时兴久郡里最大的青楼,也是达官显贵江湖豪侠聚集的地方。
不过,有的达官显贵是去谈事情,可有的,不过是去寻花问柳。
任樱初去不懂规矩,被那老鸨叫人教那些伺候人的东西,她骨子里单纯还未经那些房内密事,经常反抗,也经常挨打。
由于她模样长得好,他们还专门找的看不到的地方打,绝不动脸什么的。任樱倒想让他们毁容打死她算了,可终究由不得自己。
后来她最不愿意接受的日子还是来了,老鸨叫她接客。
爹爹嗜赌在家时就经常打骂一家老小,她都不曾哭过恳求过,可那日,她跪在老鸨面前一遍一遍地叫着“妈妈”,哭着求她放过自己,可终究无济于事。
被两个人推着站在那个指定给她的房门面前,她心里已然抱了必死之心,所以她趁人不注意提前将头上的一支珠钗藏在了衣袖里,如果被人强迫,她就刺死自己。若是珠钗没机会拿出来,她就咬舌自尽。
踏进房门内,外面的两人从外面锁上门守在了门口,而她僵在原地,被屏风后面男女的调笑声吓住了。
她很想立刻就走,可是她走不了,只得向屏风靠近,然而一跨过屏风,里面的场景就让她羞耻地立刻闭上了眼睛。
时至今日,她都清楚地记得房里的情形。
一个衣装华丽的年轻男子左拥右抱,手上还不老实地在女子身上乱摸着,可一个女子不拒绝不说反而迎合了上去,把嘴唇送至了男人嘴边,另一个女子嬉笑着往男子身上又靠了靠,似乎在争宠。
等男子发现她的时候,将那两个女子打发走了,叫她过去,而那两个女子离开时还不客气地狠瞪了她几眼。
她厌恶那个男人磨磨蹭蹭地不过去,险些惹得那人生气,但最终还是靠近了过去,被那人拽进了怀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那男人说了几句挑逗的话就要摸她,她实在忍不了抬腿就要跑,却被拽住青丝生生地拖了回去。
天旋地转之间,她被那男子抛在了床榻上,身上的穴道被定住,不能动也不能言。
任樱那时瞬间心死,她万万没想到男子会功夫,她被定住,没法用珠钗刺死自己,就连最后的退路——咬舌自尽都没法办到。
衣服被剥落的声音让她绝望到了极点,可除了眼角的泪珠外,她再也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她本以为这辈子就要这么毁了,然而“砰”的一声过后,突然身上一轻,竟是可以活动了。她猛地睁开眼就看见一张绝世容颜,凤眸狭长,眉飞入鬓,嘴角的一丝轻笑晃乱了人眼。
她扯过衣衫坐起身,转眼看去,之前的公子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死了。
任樱本想揽过麻烦,最终却什么事都没有,还得到了卖身契。
她一身轻松地走出万花楼的时候,脑海里深深地印着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救她时一袭青衣的样子。
那是她的恩人,当真是救命恩人,把她拉出无边深渊让她重新看到阳光的人,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重活一世,依旧记得。
“王妃?”
吕婧如的这一声呼唤拉回了任樱的思绪,她微微摇了摇头,将脑袋里的回忆扫了出去。
“得尽快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