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心想嘲讽自己“皇帝不急太监急”,但看见孟忍冬如今孤身躺在这里,家里是那么个情况,又几次三番连对象都没能挽回,还被长久地当做是另一人的替代品,于是连这自嘲都说不出来了,干脆地低头玩手机,眼不见心不烦。
孟忍冬小幅度的勾了下唇角,知道好友是在关心自己,可是闭上眼睛头疼反而更厉害,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疼痛的地方,痛觉会更明显一点,还不如聊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尤其是现在,见过纪愉之后,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比起一开始那头疼欲裂的程度,如今她已经缓解很多,起码觉得这疼痛在自己的忍受范围内。
就是痛太久了总有些暴躁。
于是她主动找好友说话:“洛水。”
王洛水在给节目组的舆情部门发消息,毕竟救护车出动也不是什么小事,往常在马路上乌拉乌拉闪过都会让人好一阵探头探脑,何况今晚救护车来的商场又正好是《追梦100》学员聚餐的地方,她不信那些无良八卦媒体会放过这个乱写新闻的机会,所以让手底下的人都做好准备。
反正现在这么晚了,方才纪愉和孟忍冬在楼道里的样子也没人拍到照片,到时候直接说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突发急症,官方定个调子就行。
至于有些练习生的后援会届时以此搞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说节目组虐待他们的爱豆、抨击《追梦100》是黑心制作组之类的虐粉固粉那一套操作,她就懒得管了。
听见孟忍冬这会儿躺病床上了还不肯消停,她没好气地抬头道:“又怎么了?”
见脾气一贯温和的好友如此生气的样子,孟忍冬忽然又不太忍心给她添乱,于是消停下来,随口道:“没什么。”
王洛水:“……”
她不信孟忍冬会是这么无聊的人,将这部分忙活过去之后,放下手机,她道:“怎么,你头疼得厉害?”
孟忍冬保守地回答了一下:“还行。”
王洛水哪能不知道她死要面子活受罪,叹了一口气,又说:“马上到医院了……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再仔细做个检查,前几年有段时间你不是天天脑子受伤吗?指不定就是那会儿留下的后遗症。”
孟忍冬瞥向她:“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内涵我什么?”
比如说暗示她脑子有毛病?
王洛水:“……说正经的。”
孟忍冬眼底浮现浅浅的笑意。
就在这时,王洛水忽然顺着这个话题往下问:“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忍冬,你跟我透个底,你不会是现在还在跟她纠缠不清、结果又被人家拒绝之后,恼羞成怒气出来的头疼吧?”
孟忍冬:“……”
她眼底的笑意瞬间凝固。
随后,在王洛水渐渐打算将这猜测当真的时候,孟忍冬叹气似的启唇:“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个受不了被拒绝、甚至还毫无风度对前任死缠烂打,非要强迫别人跟我在一起的类型吗?”
旁边坐着的护士听见这话,抬头瞄了一眼。
似乎没想到能听到这么劲爆的内容。
王洛水听她似有话外之意,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然后认真思索了又道:“以前你确实不这样。”
孟忍冬眯了眯眼睛:“嗯?”
王洛水认真思索她近些年的表现,委婉地跟她比划了一下:“但是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觉得你变了挺多的。”
孟忍冬知道她是说楚见榆的事情。
她看了看旁边的护士,又不好在这里提起楚南星,毕竟楚南星现在在节目里大小也是个名人,保不齐就有她的粉丝,孟忍冬打算等转到自己名下的私人医院再和王洛水仔细解释,于是如今只含糊道:
“反正今晚的事情,跟她没关系。”
“我确实是偶然被她救了。”
王洛水将信将疑地觑她。
孟忍冬这会儿无法明说,只能围着纪愉再展开另一个话题:“对了,我上次让你帮忙问的事情怎么样了?”
先前在楼道里,孟忍冬确实是真心实意想要帮纪愉联系上那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朋友。
因为她太好奇、也太不服了。
她想让自己死心得彻底,想知道究竟是怎么样优秀的一个人才能让纪愉这样念念不忘。
但纪愉可能不想和她再扯上关系,又或者是怕她做点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只是吸了吸鼻子,礼貌又客气地对她摇头:
“不用了。”
“谢谢孟总。”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的。”
孟忍冬听到这样的回答自然是有些失落的,毕竟她都这么大方、甚至强忍着不舍和占有欲想要纪愉。
就在她想和纪愉解释自己的用意时,楼上就传出不断往下的脚步声,显然是王洛水和节目组的人往这边来找她了,那些话就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