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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州闲话gl(121)

作者:林平 阅读记录

小妹泪一撒,立誓断长发。

换衣作兄长,抛了瓶中花。

十载孤灯下,得印身上挂。

此印正方方,不比花潇洒。

庙堂渺茫茫,几顾不似家。

小儿今爱何,官印或是花?

作者有话要说:

一首打油。灵感来源于解缙的《小儿何所爱》:小儿何所爱,爱此芝兰室。更欲附飞龙,上天看红日。

对了,新坑已开,在cp,不发这里了。

第68章 章六十六

星河盈天遥相忆,披星戴月夜归人。

晚风不含半点张扬,将锋芒裹在名为夜色的锦缎中,再细密地慢碾成一地温热细沙。方致远忽然成了一个柔软之人,还携着一团子不知所云的稚气,像个犯了错孩子一般看着关雨霂笑。

间阔半月,她们相遇于庭,矮墙疏枝衬映上灯光火暖,低声絮语着别样空灵。此际安静非常。一个抬眼,一个凝望,就着远方炊烟微抹,依稀之间拼凑起了往日时光的平和安宁。那些扰人好梦的阴郁同挣扎,在离忧时候被点点掐下,两相消化,各自留下一方片雨不沾的净土,好似暴雨不曾来过。

可暴雨的确来过,好些事情都变了,关雨霂清楚,方致远也清楚。

关雨霂不疾不徐地问道:「累了吧?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方致远摇头,在嘴角轻勾的那一刻弯腰作揖:「都收拾干净了才敢来见您,不然怎能叫上门请罪呢?」

连玩笑话都说得和往日一般漂亮。

关雨霂不敢受此礼遇,谦和地请示:「那您有何打算?」

「我就想看看你。」

这句话,上回关雨霂从定州回来,她说不出口,如今她可以了。关雨霂以袖半遮面在院中看着她的眉眼笑,她离开了多久,这一幕便魂牵梦萦了有多久。视线因满目笑意而朦胧大半,眼睫轻扇裹挟着沉积已久的心意,不外露,却也藏不住。

晓风过,二人立于庭中,相隔两尺,似乎单单看着,就足够了。

「可有来信?」沉寂戛然而止,静谧随着尾音碎了一地。这话没人想问,没人想答,却不得不问,不得不答。

关雨霂微顿,衣袖轻轻垂下,心也就一同垂下。无人察觉那会儿,她暗咬一下嘴唇,迈着缓步,黛眉轻轻攒。一封单薄信纸徐徐自袖中来,映着清寒星辉,有如薄冰一片。方致远接过信,就着院中灯光读尽了。她苦笑一下,同合泰要了一杆灯,问道:「出去走走?」

抚州的夜晚早已不需一杆若有若无的灯,但如若不握着灯杆摩挲木纹,方致远不知手当往哪里放。二人无话走在街头,行人时而行礼问好。方致远点头唤出他们的名字,寒暄上一两句,和煦至极。脚步平稳,行人低语,捣衣声凿凿,不经意间就搭起一个寻常夜晚的舒适安闲。倘若没有黑云凝在心中,趁兴邀百姓聚于城楼,凭高会友,小烹玉杯酒,仰观漫天星子,定是一桩尽兴笔墨的清和雅事。只道是机缘未至,今宵福浅罢了。

方致远低声问道:「信几时来的?」

「昨日夜里。」

她估算着时日,说:「那便是明日了。」

「信中所谓何事?」

她停步,一片轻舟就这么横在了荒凉野湖,忽地水纹攒动,她释然一笑,回道:「我说与你听。」

话音落了,城楼也便到了。

阶梯上落着凉意,在旭日升起之前,寒夜将它们化作霜,在朝阳乍现之时,晨耀将它们融为水。讨饶不得分毫,一切,都是那么地由不得自己。

忧思惊起时候,夜色蓦然倾覆了。

低首无言,唯有离愁似水淙淙。

方致远行在前,咀嚼心事,余味隐涩,涟涟不绝。风吹衣衫,荡出波澜褶皱,她就如一只扑腾白鸟绽开羽翼,明明在上升,却更似在下坠。

话中有风。

风来絮满楼。

「朝中有本,明日带我去京城,搞不好是要吃牢饭的。贺大人为我暂压,且扣我一人。上回出海,我已拜托瓦斯科先生备船,明日夜深你带大伙从小路上船,待到风平浪静,自会有人通知。」

她已经不想明白为何有人想将抚州从她手中夺走了。在瀚海激荡的波涛中,她想通了,抚州已经不重要了,整个梁朝同她又有何干系?她只求爱人一个周全,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

可关雨霂不领情,她望着空无一物的远方,回了一句:「我不去。」

「如今不是倔强的时候。」

「他们可以走,我不能走。我若走了,岂不是应了那些莫须有?」

四年前的寺庙,她不肯更名换姓,为的是她父亲的名节。

四年后的城楼,她不肯乘船远走,为的是她夫君的名节。

方致远看着似曾相识的目光,曾几何时寒山废寺她也这么被触动过,但是这回不一样。自己选的死路,不当让她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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