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含理所当然地道,“那当然是打个滚。”
江黛想了想那个场景,皱眉,“那岂不是会压坏很多浆果,汁水都沾在衣服上了。”
“……”唐含忍不住打她,“想象而已!你怎么那么煞风景!洁癖,还说你能适应这里的生活。我看你多住几年,早晚会被抑郁死。”
她说着,自顾自站起来走开,打定主意要距离江黛远一点。
好在这一大块地里到处都是白萢儿,也不用担心走远了找不到。
江黛见她走远,就问,“怎么又生气了?”
唐含不理她,只管采自己的白萢儿。江黛看了她一会儿,见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也只好偃旗息鼓。
毕竟是野果,就算很甜,多少还是有一点酸味,吃多了牙疼。而且天也快黑了,唐爸唐妈在那边点名催促,众人很快就回去集合,乘上车回了家。
插秧确实很费腰,所以吃过晚饭,大家也没有多闲谈,各自回房间躺着去了。
“需要我给你按一下腰吗?”唐含上床时,见江黛趴在枕头上,正反手揉腰,便问。
江黛想了想,说,“也好。”
唐含就坐下来,
伸手给她揉捏。
腰是大多数人的敏感点所在,所以江黛虽然勉力忍耐,但是唐含碰一下,她还是忍不住抖一下。好在很快她就顾不上这些了,因为一段时间下来,腰部确实积累了很多问题,按到点上,就是一片酸麻,也就感觉不到痒了。
只是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就是她一按把,江黛就忍不住呼痛,而这声音听起来,实在不怎么绿色健康。
最后她只好把脸埋进枕头里,把声音都闷住。
但按过了,整个人确实都舒坦了许多。等唐含收回手,江黛翻了个身,果然有种彻底放松下来的感觉。
她躺着享受了片刻,才问唐含,“我也给你捏捏?”
“好啊。”唐含也趴下来,“还真别说,我好多年没这么辛苦过了。”
虽然适应起来也很快,但是身体毕竟不像十七八岁那样,睡一觉起来就都恢复了。有时候想想,唐爸唐妈居然这么过了一辈子,就很厉害。
任何人,能把一件事做一辈子都很厉害,虽然他们可能只是因为没有选择。
跟心有顾忌的江黛比起来,唐含就自在多了。被按痛了就叫,按舒服了就哼,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你别叫了。”江黛差点直接伸手去捂她的嘴。
“干嘛,这你都要管?”唐含不满。
江黛一边被她叫得有点心虚,一边又对她这种毫无所觉的表现十分无奈,忍不住用力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嗷!”唐含痛呼一声,立刻挣扎着要爬起来报仇。
江黛虽然立刻就往后撤,但这张床毕竟只有那么大,她一时下不去,自然也就逃不远,很快被唐含捉住,伸手去挠她的咯吱窝。两人在床上闹成一团,直到都耗光了力气,这才双双倒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喘着喘着,两人的视线就对上了。
唐含觉得气氛有点奇怪。按理说,这种场景之下,两人的视线对上,应该会忍不住一起笑出来,然后冰释前嫌,重修旧好,结束这个part,老老实实躺下睡觉。
但是江黛的眼神,却让她有种很特别的感觉,不但笑不出来,甚至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
就……下意识地觉得这种气氛不能随意打破。
已经停电一段时间了,唐妈再不
舍得,也只能把囤起来的蜡烛拿出来用。因为数量少,所以平时一般都是很节省的,一般都是睡觉之前在房间里点一会儿,方便换衣服拿东西。
之前唐含为了给江黛按摩,就没熄蜡烛。
这会儿,明灭的烛光跃动着,在两人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仿佛一片黑色的薄纱,将她们笼罩在另一个世界里。
她们就这样对视了良久,在那种不自在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唐含即将撑不住的时候,江黛突然转过身,拉开床头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递到唐含脸边。
一把白萢儿扎成的花束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唐含不由愣住。
甜香弥漫,一粒白萢儿就很诱人了,一百粒放在一起,那诱人程度根本不是叠加,而应该是乘方。
但是,这个东西出现在这里,就很离奇了。
她眨眨眼,伸手将“花束”接过去,才问,“你什么时候弄回来的?我没看到。”
“让你看到,就不叫惊喜了。”江黛重新躺了下来,“怎么样,这一束够你躺着吃很久了,转头就能吃到,不用打滚。”
“你……”那种奇怪的感觉本来已经淡去,这时似乎又重新冒出了头。
唐含看着江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