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被自己视为光的女人,竟然是在利用她。
温暖和煦的阳光陡然变成了能将人瞬间融化的岩浆,烧得方茹五脏六腑都化成了血水,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皮囊。
给了她希望,又一脚将她踹进泥沼,甚至还狠狠踩了好几脚,这样的心理落差如何不恨。
方茹越想越恼怒异常,她是真的感激并喜爱白颂的,甚至有几次在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时候,方茹想,如果能最后见一眼那个表面冷淡,但其实心地善良的女人,就算是即可去死也无憾了。
没想到人是见到了,但和自己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白颂根本不是外冷内热,她从头到尾,由内而外都是大冰碴子做的,冰冷还无情。
方茹直勾勾盯着白颂的脸,视线逐渐下滑,落在她的胸腔处,很想剖开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心脏是什什么长得,是什么颜色。
虽然她觉得研究所里的人都是一丘之貉,但好歹他们没有欺骗实验者,而白颂,却低劣地用了攻心计。
这让方茹觉得备受欺瞒和羞辱,背叛感满满。
她面无表情,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忽然微微上翘,笑着说道:“恨你?我不恨。”
方茹的反应出乎白颂的意料。
白颂微微蹙眉:“不恨?”
方茹肯定地点头:“是,我不恨你。”
她眼底的笑意逐渐扩大,恶意像是要凝成实质流出来:“我怎么会恨你,你这么关心照顾我,我当然喜欢你,要得到你,你是我的,白颂,你早晚都会是我的!”
方茹猛地坐直了身子,她咬牙切齿,脸红脖子粗,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随时会起跳扑过来猎食的猛兽,让人心生不安。
这是白颂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她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她的情感简单而单薄,完全不明白方茹是怎么完成这一情感转变的。
准备好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这还是白颂第一次被人噎得无话可说,抿了抿唇,呆呆地站在原地。
方茹非常满意白颂的反应,她喜欢那张淡漠的脸,那双冷酷的眼睛,因为自己露出别样的神色,她笑着道:“白教授知道报复一个人的最佳手段是什么吗?”
白颂挑眉,视线在方茹身上的绑缚装置上扫了两眼:“你想报复我?”
方茹看出她眼底未说出口的嘲讽,知道她心里肯定在想,自己是个阶下囚,肯定奈何不了她。
但方茹一点没有阶下囚的自觉,全身心放松着坐在椅子上,再加上她身形本就高挑,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白颂的眼神里竟然有几分服俯视的意味。
方茹没接白颂的话,而是绽放出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报复一个人,不是让她死,而是让他成为自己的人,征服她占有她,让她彻底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这什么中二宣言,白颂露出不解的神色,但她觉得没必要在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上浪费时间,重新起了个话头,“你能控制水流了?”
白颂已经感觉到拍打在身上的水的力道减很多,原本麻木的皮肤逐渐升腾起针扎般的刺疼,但白颂一丝眉头都没皱,甚至依旧面不改色地跟方茹聊着天。
方茹眼眸闪了闪,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饶有兴趣盯着白颂:“白教授果然聪明。”说话间,实验室里的水流自发形成水雾,将外人的视线隔绝开来,营造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房子。
何玫是第一个觉察出不对劲的人,她立刻尖叫着往里冲,但水幕就像是一道严密的屏障,将她彻底阻挡在外围。
何枚脸色唰地就白了,她拼命地想把自己从水流中挤进去,但水流,至刚也至柔,带着强大势能的几点水滴砸在安何玫的胳膊上。
白皙的手臂顿时肿了起来,疼的厉害。
几个人急忙将何玫拉到一边,小心翼翼地用金属杆试探着去碰触水幕。
这水流像是成了精似的,知道是死物,咔擦——直接将金属绞断,一半还握在手里,而另一半则是被吞噬进去了。
这要是换成胳膊,早就被绞成肉屑了。
何玫眼白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其他几位担心得厉害,但没人能解决里面的水幕,即便是停了水阀的开关也不行。
毕竟这些都是已经流出来的,被实验体收归己用的水。
其实里面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凶险,甚至比刚才高压水流乱飞还要安全些。
因为四面八方用水幕遮盖起来之后,就不再又强大的水压喷射出来,白颂抹了一把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险些有些站立不住,她两股战战,凭着一口气吊着自己的精气神。
而方茹,一脸游刃有余的表情,她气定神闲,饶有兴趣地看着白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