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输血?用朕的。”说着她提起手中的佩剑,就要在自己的身上捅窟窿取血。
曹公公吓得赶忙想要以身挡住那把剑。
就算是要血,也还是奴才们的血,怎么能让皇帝亲自涉险?
幸亏夏且太医似乎也不想用女帝的血,冷笑一声:“用你的血?你配吗?”
萧澜一口气被她堵在胸腔,不上也不下,难受的厉害,她咬着牙:“夏且,你我之间的恩怨稍后再说,现在还是救颂颂要紧!”
夏且嘲讽地盯着她,但也知道她说得对,没再说其他,开门见山道:“需要有血缘关系才可以。”
萧澜立刻想到了白雅惠,立刻看向曹公公:“去把白雅惠带过来!”
“可……可她正在生产中呀!”曹公公都快哭了,生怕女帝一个不高兴,提剑把自己砍瓜落了。
萧澜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还只当是巧合,但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吩咐道:“那就派御辇过去接!让接生的太医随行,千万保住白雅惠的性命。”
生产过程中还要移动,这位娘娘怕是历史上的第一人了,只希望孩子坚强点,早点出来就不用受大苦。
女帝正在气头上,自己的孩子都能置之不顾,更何况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曹公公再不敢耽搁,赶忙去做准备了。
很快,就有人通报说热水已经准备好,就在隔壁,就等夏且太医沐浴净身。
萧澜这才注意到夏且的狼狈模样,而夏且,看到没有看她一眼,急匆匆趁着白雅惠还没来的这段时间好好清洗一番,可不能污了颂儿的伤口,对恢复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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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多久不见,萧澜都快认不出白颂了。
即便下人每天都有报告说白颂瘦了,但萧澜从未想过竟然会瘦的如此不成人样。
白颂面色苍白,双颊瘦削凹陷,露在外面的手臂瘦骨嶙峋,就像是干枯的树枝。
她躺在床褥里一动不动,浑身都透露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灰败。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白颂眼睫毛颤抖了下,慢慢睁开了眼睛,无神涣散的眼眸好半天似乎才认出站着的是谁。
萧澜凝望着她,眼眶噙着泪水。
白颂面色不动,由着她看,半晌后手撑着床榻想要坐起来。
萧澜急忙按住她的肩膀,担忧道:“千万别动,你……”她眨了眨眼睛,硬是将已经溢出来的眼泪生生又憋了回去,后面的话也没说出来。
也不知哪里的力气,白颂一把拍在萧澜的手背上,非常厌恶萧澜的触碰,她强撑着靠在塌上,用白丝掸了掸肩膀,又换了一条捂着嘴唇轻轻咳嗽。
萧澜看的面色漆黑,知道她抵触自己的靠近,心里难过痛苦不已,却也不敢说什么。
她盯着白颂肚子的位置,神情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只听见白颂又咳嗽了一声,虚弱地问道:“孩子?掉了吗?”
没有丝毫忧伤,甚至还有些轻松,再联想到底下人通报的关于白颂为何小产的缘故,萧澜不得不怀疑白颂是故意的。她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又不能自己打胎,所以便找了白雅惠做“帮手”。
一来打掉了孩子,二来给云国提供了征战白国的理由,三来——彻底切断了和自己的联系,简直一石三鸟。
颂颂还是这么聪明,只不过这次,她将以往对付外人用的小聪明和小计谋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萧澜心里“梆梆”猛跳两下,她觉得这段时间没出现,似乎已经失去白颂了,又或者,她根本从未拥有过白颂。
白颂眼珠轻轻转着,随即微微眯起了眼,不知在想什么。
她挪动的时候不小心牵扯到胳臂上的伤口,垂眸看着大臂上围着的白色丝绢上渗透出的血迹。
萧澜嗓子又干又紧,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杀了这个孩子?”
白颂抬眼,眼神冷漠,语气更像是淬了冰似的:“它不应该来的。”
这是白颂?这是那个温柔善良,一只小猫小狗受伤都会心疼的白颂?萧澜瞳孔微晃,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像是想看清楚她是不是被人寄生了。
而白颂,没有半点那也是一条生命的自觉,她甚至牵动着嘴角笑了笑,笑容诡异却更凄凉:“它是不受期待的,不被爱着的,它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我是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不保证以后会迁怒于它,既然明知它活着只会痛苦,那我杀了它,也算是帮了它一把。”
“谁说它是不被期待的?又是谁说它是不被爱着的。”萧澜眼眶唰地就红了,她愤怒地抄起旁边的花瓶便摔了出去,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期待它,我爱它,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它,它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血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