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炮灰在古代教书(25)
两人走到后院,找了个生长藤蔓的矮墙。
小叫花一跃而上,蹲在矮墙上用力拉许珍,好不容易才将许珍拉了过来。
扑通一声,摔的许珍屁股疼。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内墙周边传来悲歌痛哭声。
许珍揉着屁股起来,和小叫花闻声过去。
走到一个黑白格子的门前,听见里面有议论声。
议论声太轻,很快被哭喊压过。
门前留了一道缝隙,里面沧桑的叫喊清晰的传来,如同泣血。
一名云鬓老妇凄惨喊道:
“若不是你一定要二郎当什么将军,他怎会生死不明!”
“二郎,我的二郎啊!啊!”
“二郎若是真不在了,我定让你们一起死!”
“我的儿,你可不能死啊!”
“你还我二郎,还回来!!”
哀哭一声比一声惨烈。
老妇的声音像是混了砂石,嘶哑难听,却令人忍不住悲从中来。
许珍听得不忍,又有些好奇。
她转头问小叫花:“你知道里面在哭的是谁吗?”
小叫花点头。
许珍问:“是谁啊?”
小叫花安静半晌,说道:“李三郎祖母,古拔公主。”
“这还是个公主?”许珍傻眼,呆了会儿后,拉着小叫花躲到旁边的墙角处,压低声问,“而且你竟然认识她?”
小叫花低头说道:“是鲜卑公主。”
“鲜卑?”许珍问,“是那北边胡人地盘吗?我常听人说起匈奴和羯、氐,倒是没怎么听到鲜卑。”
小叫花道:“几乎没人了。”
许珍小声问道:“被灭族了?”
小叫花说:“不是。”
许珍问:“那为什么?”
小叫花看着许珍,声音又gān又慢的说:“很多年前,高原草地上来了一位儒生,带了一本《论语》,讲给首领听,首领听后,很有感悟,便让大家,多来南地学习。”
许珍问道:“这是好事,怎么会导致灭族呢?”
小叫花说:“鲜卑多女子,女子来南地,因相貌特殊,被称为胡姬,送于权贵。”
许珍没料到这事。
她所知的历史,也曾有过五胡十六国的现象,只是胡汉一直在努力沟通,互相和亲,似乎没怎么听过这种qiáng行掳人的事情。
“后来呢?”许珍小声问道。
“后来,胡姬美貌惊人,南地之人垂涎,因而,没有踏出高原的,也被盯上,被人掳走。”小叫花说着,“之后,鲜卑再无女子。”
许珍看着小叫花,震惊了好一会儿,询问:“那你……你的母亲,难道也是被抓到汉人地盘的?”
小叫花摇头道:“不知。”
许珍问:“她没和你说起过吗?”
小叫花说:“说过,但没说完。”
许珍嘴巴微微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又闭上了。
她摸摸小叫花的头,gān巴巴的说道:“以后都会好的。”
小叫花点了点头,许珍又安慰会儿,怕等下天色太晚,不好出去,便让小叫花在这坐着等她,自己去找找李三郎。
说完起身,晃着已经蹲麻的腿,扶墙往亮处走。
树荫之下,小叫花看着许珍远去的背影,目光逐渐暗下。
待人影消失,她垂下头,过了会儿起身,走到先前的门前。
透过一束光与门缝,她瞧见了里面哭嚎的鲜卑公主,以及一个肤色黝黑、高大威猛,身姿笔挺,颇有气概的老翁。
她瞧得用力,嘴角逐渐绷紧,手指捏着墙,捏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垂下眼眸,如同换了个人似的,靠墙重新坐下。
……
李家虽然不是官邸,但家大业大,江陵的小宅也设计的十分广阔。
许珍找了好久,终于在某个gān燥扬灰的小屋里找到了李三郎。
她走过去问:“李三郎?”
李三郎抱膝坐着,头埋在膝盖里,头发没扎,散乱的披着,听见声音后不理不睬,依旧坐在地上。
许珍又问:“李三郎?你怎么了,没事吧?”
李三郎蹲在地上。
许珍将背后的树枝扯下来给李三郎,说道:“我来负荆请罪,所以你该回去上课了。”
李三郎抬手,一巴掌挥开许珍,骂道:“你烦不烦!”
他露了脸,眼眶红肿,看起来刚哭过,泪痕和口水都没擦gān净,搞得衣袖湿了一大片。
许珍问道:“你怎么哭了?”
李三郎又将头埋入膝盖,臂膀遮住耳朵,闷声道:“滚!”
许珍不要脸地说:“我不走,你也别不好意思,我们当先生的就是传道受业解惑的,你有什么困难苦处,告诉我就好,只是帮你解惑以后,你记得回去上课。”
许珍说完,又想到一件事,补充,“对了,还要记得,去山长那说我好话,给我提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