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是偷听了姑母与薛氏的谈话,才被姑母教训的吧?”秦浈又问。
“娘子你要相信我的人品。”
秦浈翻了个白眼,眼角的余光发现她被拧的这只耳朵也没有多红,就知道刚才唐妁压根没下重手,她这是诓自己给她揉耳朵呢!
嘴角一勾,秦浈凑过去,道:“若是还疼的话,我给你吹一吹。”
说完,一股轻柔的风在唐斯羡的耳朵上拂过,她这半边耳朵登时便红了个彻底。
唐斯羡:“?!”
她娘子这么懂的吗?
左手缠上了秦浈的右手,唐斯羡正打算顺势表现得亲昵点,以促进二人的感情时,唐妁的头又伸了进来,面无表情地敲了敲门框:“闺房之乐还是留到夜里回自家吧,先出来帮我的忙!”
秦浈忙松开唐斯羡的手,适当地露出了“娇羞”的神情。
唐斯羡:“……”
她没看错唐妁的眼神的话,唐妁绝对是在“报复”她。
秦浈先一步出去了,她只好认命地提着一桶水跟着出去。
直到夕阳落在屋檐上,唐妁准备的食材都卖完了,她才早早地关了铺子,让唐斯羡等人早些回去:“开张的第一日,都难免有些手忙脚乱。但是铺子里的伙计经过这一日的学习,想必已经知道要如何做事,你们往后就不必过来帮忙了。”
唐斯羡确实没办法每日都过来帮忙,便道:“那姑母若是遇到什么问题,要及时告诉我等。”
“知道了,你怎么比女人还婆妈?”
唐清满跟秦浈的神情都有些微妙:她可不是女人么?!
唐斯羡:“……”
人身攻击就算了,怎么还带性别歧视?
知道唐妁许是因为薛凤的出现而心情不好,唐斯羡也就不跟她一般计较了。若是旁人说这话,她肯定跟对方讲道理讲得对方认不清自己的性别!
不仅是唐斯羡看出了唐妁的心情不好,秦浈跟唐清满也都看出来了。不过唐清满并不清楚唐妁与薛凤之间的爱恨情仇,在回去的路上,她还有些纳闷:“表姑是如何知道姑母回来了?”
当初在饶州遇到被薛凤蹲守的事情,唐斯羡与秦浈都没有告诉唐清满,倒不是刻意将她排除在外,而是她们也不确定唐妁与薛凤的关系,自然不好跟唐清满胡说。
如今唐斯羡虽意外得知真相,但她答应了唐妁会守口如瓶,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秦浈道:“姑母毕竟在县城生活了十多年,遇到一些旧邻,被人认出来也不奇怪。”
“我看见表姑离开时,眼睛红红的,像哭过了。而姑母刚才的心情也不太好,莫非是重逢后的她们发生了争执?”
“她们都活了四十多年,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什么人情世故没体会过?她们有能力解决自己的事情,阿姊无需替她们操心。”
唐清满觉得她言之有理:“也是。”
——
回到家没多久,秦天便登门了,他给唐斯羡带了一份文书,道:“白天的时候,州府衙门让人送了份文书过来,因你们一家都不在,所以衙门将它交给了我,让我代为转交。”
他说的时候,还有些激动。因为他儿子秦珪说,看文书上的蜡封印章,这是三班院的文书。
众所周知,三班院是负责统计三班使臣的名籍、勘磨、差遣以及安排名次等事务的衙署。能收到它的文书,显然是跟唐斯羡的官职有关。
唐斯羡道了谢,刚拆开文书,秦天便着急地问:“这上面是给你安排差遣了吗?”
唐斯羡应了一声,道:“文书上说有举主推举了我,故而我还未年满二十,但因表现优秀,朝廷破格提拔,让我出官监茶场榷务。”
“哟,监茶场榷务,这可是肥差呀!”秦天乐了。
饶州有浮梁这个产茶大县,又设了茶场,唐斯羡监茶场,忙是忙了点,可总比去守仓库要好,更有前途,也是各大茶商争相拉拢的对象。
“可有说何时上任?”秦天问。
“八月。”
秦天摸着胡子:“八月是交易秋茶的旺季,朝廷许是担心你未能立马接手茶场事务,故而特意让你早些过去交接。可这是好事呀,怎么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唐斯羡心想,办公地点在饶州,她不得离家去上班?前头她还记得唐妁跟薛凤说的那句“感情会随着时间和距离的变长而变淡”,结果转眼她就要跟秦浈异地恋,这让她如何舍得?
哪怕秦浈会舍弃家人跟她到饶州去,那她的产业要怎么办?
这些话毕竟太儿女情长了,若说出来,秦天必然会鄙视她,所以她道:“我怎会不开心呢?我开心得很,就是有点舍不得里正。想当初若非里正赏识和帮忙,我如今可能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呢!要离开村子前往饶州,我舍不得乡亲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