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要彻底断了她们二人之间的过往种种。

“你，你都知道了。”明霜垂眸，心下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是默认了。

默认她明明之前九十九世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却还是为了所谓的天下正-义，黎民苍生而亲手杀了她。

一次又一次，整整一百次！

这把碧霄剑在她心口整整刺入一百下，怪不到这颗心脏已经腐烂。

“我真恨你。”王尽雪说的轻飘飘。

下手却极为狠厉，也顾不得在大街上动手会牵连无辜。

直接一鞭子抽下去，在明霜身上，把她的衣服抽的绽开，渗出血来。

轰的一下，长街上充满人群惊慌的叫声，人挤人的跑开，明霜微微皱眉。

“怎么？厌恶我当街动手吗？因为牵扯到无辜的人，你是不是要为了这些人再一次举起你的剑，刺入我的心脏！”王尽雪尽量让自己笑着开口，努力的不去狼狈。

明霜摇摇头，“我不是……”

“我不想听你说是不是！”王尽雪打断她的话，手下丝毫不留情的抽在她身上。

可明霜只是受着，并不还手，王尽雪心里悲切，吼道:“你还手啊！”

“我不会再和你动手，只要我活着一日，碧霄剑便不会向你。”

这层是上下两辈子王尽雪最想听到的话，如今听到了，却已经物是人非，她不是武神明霜不是帝君，她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不可逾越让这话变得不重要。

“好，你不还手。”王尽雪点点头，下手越发的狠。

这完全是单方面的殴打，白衣尽然鲜血，从衣摆一滴一滴的落下，染红脚下青石板，长街无人就连月亮也藏进云层，她们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单方面的殴打才以明霜倒地而结束。

王尽雪垂眸看她，脚步轻移，“我期待和你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这样让我泄愤，你是看不起我吗？”

哼，王尽雪收了武器，越过她就走。

不料，衣摆被明霜握住，水绿色长裙立刻染上红色血污。

“别，别，别离开，别离开我。”虚弱的声音准确无误的落入耳中。王尽雪却没有一丝的犹豫，大步离开。

长裙的裙摆从明霜手中划走，也让她眼眸里的光尽数熄灭。

明霜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辛辛苦苦守着的秘密让阿雪知道了，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才能挽回她的阿雪。

由于伤势太重，明霜根本没有怎么想，人就晕了过去。

还是陌蓝久久不见明霜回来，去找她，才发现大街上浑身是血不省人事的明霜，当时都要吓死了。

那么多血，把那条长街都染红的血，看的陌蓝心惊肉跳，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也没见到阿雪，心里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是她们两个之间出了问题。

不过陌蓝无论怎么说都是外人，实在不能说什么，只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想尽办法联系上阿雪，把明霜受伤的消息递过去，想让对方来看看。

然后又把明霜拖到客栈，给人疗伤煮药，活像个老妈子伺候女儿，还要一边和“女婿”暗戳戳的说女儿多惨，好让俩人和好如初。

陌蓝觉得自己真伟大。

明霜醒过来的时候是三天后的夜里。房间掌了一盏昏黄的灯，手臂上有沉沉的重量，空气中没有阿雪的味道。

她就那么直愣愣的睁着眼看着床顶，于她而言，没有阿雪就是没有一切，无论身边的人是谁都不重要。

还是陌蓝自己醒过来的时候才看到明霜已经醒了，立刻叫道:“你怎么不叫我一声？有没有事啊？”

明霜摇摇头，“没事。”

“什么叫没事，你知不知道我废了多少珍贵药材和灵力才把你救活？和我说到底怎么回事，阿雪呢？是谁把你伤成这样？”陌蓝连珠炮一样的发问。

明霜只觉得脑壳疼，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闭上了眼睛。

陌蓝那个生气啊，这都什么事，皇帝不急太监急，心好累。

不一会又睁开眼，“若是，做错了事怎么才能求来原谅。”

“真心道歉呗，既然都知道错了还不真心诚意的道歉，那还不如不知道错呢？你做了什么对不起阿雪的事？”陌蓝特别八卦的看着她，满眼写着别拦我我要八卦。

明霜垂眸，“为什么一定是阿雪？”

“这还不简单，除了她你对别人都是冷冰冰的，只有对她的时候才是春风化雨，我也不瞎自然看得出来。”陌蓝慢吞吞的说，同时把心里的苦涩一点点吞回去。

三个人的话本，总要有一个没有姓名的。

陌蓝并不觉得怎样，反正都是她的朋友，就这样一直下去就挺好。

明霜苦涩道，“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她心爱阿雪又伤害阿雪，所有人都知道她爱只有她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