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剑穿过心脏，透出一片血红，染红了灵虚宗的地，灵虚宗的天，也染红了孤虹和王尽雪的双眼。

二人的视线中都只剩下那个随着碧霄剑而慢慢静止的身影。

孤虹回过神，立刻双手接住照英，几乎是抖着手的，眼泪不可抑制的落下来。

“照英……”

照英勾唇一笑，伸手去抹她的眼泪，“别哭。”

“这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要习惯。”

照英面色苍白如纸，鲜血不断的流下。

“孤虹，你从不会回头，一条路走到头未必是好的，有时候回头看看，你会发现更旷阔的天地，和更爱你的人。”

照英从腰封中拿出一张纸，塞给她，笑容妍妍，“交给尊上。”

从始至终照英都没有向王尽雪的方向看任何一眼，就好像那个人并不是魔尊一样，心理素质之强大，让王尽雪想要上前的双脚硬生生的留在了原地。

明霜那一剑可以说是非常之强大，震碎了照应的心脉。加之她本身修为就不好，更加是无力回天，说了这几句话，也已经耗费了她很大的生命力，眼瞅着就要撒手人寰。

孤虹只是一个劲的抓着她的手，说对不起说不要死，说以后再也不和她抢任何东西，也不和她用一样的，只要她别死。

可是该走的终究要走，照英一直是笑着，手慢慢从她的掌中滑落，最后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眼睛慢慢地合上，嘴角的笑容却止不住的扩大。

死而无憾，大抵就是这样的，死在自己最重要的人怀中，为自己最重要的人而死，便是无憾。

“照英！！！！！”

孤虹长啸一声，声音悲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死了老婆呢。

可是王尽雪知道二人的感情非同寻常。怕是孤虹有一阵子都不会好起来，尤其照英还是为了她的幼稚来买账。

眼见明霜提剑又要上前，陌蓝和王尽雪齐齐拉了她一把。

随后陌蓝说，“你没见她哭的多伤心吗？这次就算了，啊已经这样了，两个人一看就感情特别好那种，你起码放人家回去办个丧事儿啊。干嘛要赶尽杀绝？”

“上天上有好生之德，你们灵虚宗不是一向自诩名门正派吗？这种趁人之危的事儿你做的出来吗？她突然袭击你固然有错，但是她也为她的错付出了代价，得饶人处且饶人。明姑娘，这次就暂且算了吧。”

两个人都这么说，明霜也只能收剑回鞘，不再理会她，三人便直接离开。

王尽雪看了一眼孤虹，虽然心里不放心，但还是走了，她可能会晚上乔装打扮一下，然后再去找孤虹，必须要把今天的事情问清楚，而且照英的突然死亡肯定会给魔宫留下一堆的烂摊子想想就头疼。

入夜。

王尽雪和陌蓝明霜二人告别说要回家乡去取一些东西，二人虽然对她仍有疑虑，但是没有办法继续把人留着，便只能让她离开。

王尽雪是连夜回的魔宫，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片肃穆白色。

之后的每一步，仿佛都要必须用尽全力的去走。魔宫里多了很多人，几乎都是听到了照英死讯赶回来的，由此可见照英的人缘儿有多好。

众人见了她纷纷问好，一个个欲言又止的王尽雪也没有理会，直接问道:“孤虹呢？”

下属道:“在左护-法的房间呢？嗯，看样子不太好。”

王尽雪点点头，径直去了照英的房间。

房间里很暗，只有从窗子透进来的几缕浅薄光线，像是不清明的丝，互相缠绕，把屋子照亮一隅。

“你现在悲伤春秋又有什么用呢？今天为什么去灵虚宗？孤虹，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王尽雪现在丝毫和她寒暄的心情都没有，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孤虹不说话，只是呆呆的坐在那。

王尽雪怒斥道:“你是哑巴了吗？在灵虚宗的时候不是挺能说吗？

怎么照英走了，把你舌头给割走了吗？”

“尊上，我会回头了。”

孤虹这么说，嗓音哽咽，模糊了尾音。

王尽雪一哽，差点没忍住眼泪，心道，你会了又有什么用人都死了，非要用死亡为作为代价来教会你怎么回头吗？

“孤虹，你不能让照英死的不明不白，我需要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从来都不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孩子，你一直很听我的话，可以和我说实话吗？”

孤虹低着头，好半天才说，“我，有个人在我身体里好像，我不确定，很多时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什么，这听着也太诡异了，王尽雪皱着眉，一脸的凝重。

孤虹又道:“就在你让我们去云雾山的那天，我便感觉到有人在我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