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安生+番外(227)
“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他会死,你为什么护不了他,他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我只有他了,你为什么不能保护他。”
眼前的人那般熟悉,那般让自己着迷,可她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她的心脏骤然缩紧,她看见这人眼底的恨,看见她对自己的厌恶,看见她决绝的离开,还听见她说。
“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不,高山!”
殷希猛然惊醒,却觉得眼前一片花白,激得她头疼欲裂。
痛,无以言表的痛,像是自己的生命快完结前,还要折磨自己一番。
耳边有谁在说什么,似乎感慨自己还能再醒过来。大脑混沌不堪,不知道他是谁。
缓了很久很久,久到殷希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意识时,眼前的景象才慢慢汇拢,慢慢看得清切。
手臂上已是紫黑,血凝结成一块又一块,她就说自己怎么听见刀划破□□的声音那般亲切,原来是在放血。身上早已泥泞不堪,也不知道邋遢成什么样。她觉得自己似乎比一开始精神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限将至前的清醒,让她还有心思去打量周围的变化。
那炉子里的水烧的只剩十分之一,想来也就只需要倒两次血,焦天敖嘴里一直说着什么,她虽觉得自己神经比一开始清晰,却真的听不清切他在唠叨些什么。
“若你真的那般在乎那孩子,或许我应该将你送还给她,她必定会第一个,也是第一时间就下去陪你的人。”只有这句,殷希一字不漏听了进去。
“国师。”干燥的喉间,哪怕说的再小声,都觉得宛如被刀刺过的疼,有一股腥甜涌上,却被压制下来。
焦天敖见她对着自己笑,虽然无力,却那般冷艳又绝色。她虽狼狈不堪,甚至已然没有力气挺起她高贵的头颅,但她强撑着脊梁,不愿它弯下,那不可一世的眼底有着皇者的藐视,是连殷冉都达不到的。
缓缓朝她走去,他知道这人有话要和自己说,焦天敖已经不在意时间,毕竟他离得胜利越近,他反而还有心情去享受着生命的继续流逝。
站在殷希的面前,与她对视,她因为被锁在台柱上而与自己持平。见她只顾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身上的血腥味那般浓厚,刺激的他都有些受不了。
“若是你一个人走,或许真的太可惜了,比你母亲可惜万倍。将你还给她,你在路上还有个伴儿,比你母亲幸运的多。”
“呸。”
一口含着血渣子的唾沫吐在自己脸上,焦天敖的笑容还未收敛,便被这一下弄得神情僵硬。殷希看着他有青转为紫的面色,不由大笑着,即使笑不出声,她依旧那般嘲讽的看着自己。
“国师放心,就算朕走了,她也会好好活着。她会不惜一切替朕报仇,她会找到你的。即使你永生了,她也会用尽一切,与你,同归于尽,再来寻我。”
话语断断续续的,胸腔的疼痛让她说一个字都觉得累,但只要提及高杉,她就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住。
洞外的雷声闹得洞内的话语消失在风雨里,焦天敖气急的解了一开始封住殷希的穴道,她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了,脸颊青黑。血液不再迅速涌出,而是一滴一滴的跌落,缓缓的,仿佛再给自己数着最后的倒计时。
眼前的一切都在晃,晃得她头晕眼花,恶心又反胃。她想吐,却连干呕的力气都消失殆尽,像是看见那人朝着自己奔来,那般急切,脸上是什么表情她看不清楚,但肯定是哭着的,不然怎么会跑得这般跌跌撞撞。
木府内,这里每一件阁楼,每一座亭台,每一处角落,她的不能再熟悉。或许是京城突发异像,两位主人离开后,整个府邸已经空了下来。自从新皇登基后,马怡和冯瑶便搬出去了,留下这偌大的宅子,也显得这般空旷与孤寂。
高杉漫无目的的胡乱找着,她思索着木府可能有的暗道与密室,每一个她都仔细的找,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已经完全没了感觉与概念,就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她自顾四处乱撞,撞得头破血流,却没有任何效果。
从她知道的最后一个密室出来,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浸泡的眼眶已经红的仿佛被撕裂,她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宛如要爆炸一般,牙关紧闭,有血丝渗出,看着有些瘆人。
‘啊’,喉间控制不住的低呜声破喉而出,含着血丝从嘴角边留下。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显得极为不真实,她懊悔的捶打着一旁的大树,仅一拳,那树便凹出一个窝。她就不该等待,她就应该立刻去找她在哪儿。如果她没有坐以待毙,怎么会有现在的结果,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