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喝完了粥，也没见苏淼下来。

保姆试探道，“我去喊她下来吃饭？”

何艾芝犹豫道，“你等我走了再喊吧。我在这里，她不会下来的。”

保姆应道，“好，待会儿我再喊。”

八点钟，何艾芝出了家门。

保姆收拾了一下桌子，便上楼去敲门。

“淼淼，睡醒了没？该吃早饭了。”

苏淼只觉得头昏脑涨，还有些犯恶心，她有气无力说道，“我吃不下，我要是想吃了我给你说。”

保姆又劝了两句，却没得到一句回应，只好叹气下了楼。

被保姆这么一喊，苏淼清醒了些，她拿过手机，想看看段白念回她消息没。

满满一屏幕都是她发的的消息，可惜段白念一句回复都没有。

苏淼不死心，又新发了一条，“你还在生气吗？”

没想到这次，直接跳出来了红色感叹号。

她被拉黑了。

苏淼怔怔的看着手机屏幕半晌，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她终于意识到，这回，段白念是真的不要她了。

————

何艾芝夜里六点回到了家，第一件事就是问保姆，“她今天下来吃饭了吗？”

保姆摇头，“没有。”

何艾芝烦躁的扔下包，冷着脸上了二楼。

到了门前，何艾芝调整了一下情绪，耐着性子开口，“淼淼，你在干什么呢？”

等了半天也没声音。

何艾芝又喊道，“淼淼？你睡着了吗？”

还是没声音。

何艾芝有些着急了，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大力拍门，“苏淼？苏淼！”

片刻，苏淼似乎才从睡梦中惊醒一般，“怎么了？”

何艾芝哄道，“你给妈妈开下门好不好？”

何艾芝等了好久，听见屋里咕咚一声，似乎是什么掉在了地板上。

她刚准备开口，门打开了。

打开了门，苏淼又摇摇晃晃回了床上。

何艾芝心疼坏了，“你还说你不饿，你看你走路都打晃了。”

苏淼只觉得头昏脑涨的，满脑子浆糊，她嘟囔道，“我真不饿…………”

何艾芝哄道，“你都饿过劲儿了，当然不觉得饿了。可是你不吃饭，身体受不了呀，你看你现在走路都打晃了。起来吃一点好不好？”

苏淼有气无力说道，“不吃，吃不下。”

何艾芝心疼的直掉眼泪，“你这样，妈妈真的很担心。”

苏淼闷闷道，“对不起……妈妈。”

何艾芝愣了一瞬，“说对不起干什么？”

苏淼吸了吸鼻子，“我不是个好女儿。”

何艾芝擦了擦眼泪，“你瞎说什么呢？在妈妈心里，你最好。”

仿佛堵塞已久的开关突然被打开，苏淼一瞬间哭的喘不过气来，“其实我……我不想让你担心的，我也不是故意不吃饭，可是……我真的好难受，我头也疼，胸口也疼，肚子也疼。我还犯恶心，我根本就吃不下…………”

何艾芝这才警觉起来，她上前一步，摸了摸苏淼的额头。

真的在发烧。

何艾芝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苏淼还在抽噎，“好像……昨天下午睡醒了，就……就不舒服了……”

何艾芝又气又急，“你昨天下午都不舒服了，你昨天怎么不说？”

苏淼沉默片刻，没做声。

何艾芝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她才冲苏淼发了脾气。

她懊悔的扯过被子，拉起苏淼，“起来换下衣服，咱两去医院。”

换过衣服，何艾芝扶着苏淼出门，还没走到楼梯口，苏淼直接跪了下去。

苏淼喘着气道，“我走不动了。”

何艾芝连忙喊保姆过来，“张姨！你过来一下，帮个忙！”

两人夹着苏淼上了车后排，何艾芝开了车子，赶去平日里常去的那家私人医院。

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东倒西歪的女儿，何艾芝心如刀割。

苏淼还那样小，哪懂什么人生的艰难？此刻她眼里除了段白念还是段白念，可是等三五年过后呢？两人还会像现在这样亲密无间吗？

她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并不少见同性情侣，可是坚持五年以上的少之又少。因为比正常情侣少了那一纸协议所带来的责任和义务，又没办法孕育共同的孩子，同性情侣的感情，更容易破裂。

现在自己还不算老，还能照顾苏淼几年。等到二十年后呢？假如自己不在这世间了，苏淼又是孑然一身，她该怎么照顾自己？

或许等十年，二十年，苏淼终将会明白，大家普遍选择的那条路，才是最好走的，因为已经有了很多人前行指引。

可是等那个时候才明白，就晚了。

——

到了医院，何艾芝给苏淼挂了号，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