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茜探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自顾舀了碗鳝鱼粉丝红汤，先喝了一勺，这才轻叹一声回她。

“你还真是不死心，我都想gān脆毁约得了。”

经过时青果的打扰，方想这会儿反倒放松下来，拿起筷子夹了块辣子jī丁，不愠不火道：“你要真想毁约，早就毁了，何必等到现在，我看得出来你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所以赶紧说完，咱们也好一拍两散。”

高茜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应对，迟疑得舀着红汤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方想看了下手机。

17：43。

这里离刘余琳家不远，打出租不堵车半小时用不了，七点之前能到就行。

时间还算宽裕，她也不急，一边夹菜一边等着高茜回话。

一碗汤见底，高茜又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这才第N次轻叹一声。

“行吧，告诉你就告诉你，反正早晚你都会知道，早点知道或许也不是坏事，总比弄到最后没法儿收拾的时候，反而更惨。”

方想回她一个浅笑，外加文绉绉的一句：“洗耳恭听。”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说，高茜也不再墨迹，向后靠了靠，靠在松软的椅背上。

“王大海什么都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外遇也是因为这个。”

虽然早有猜测，可亲耳听到高茜这么说，方想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别扭。

“那他gān嘛还要娶刘余琳？”

“感情！”这两字高茜咬得很重，“当然是因为感情了！王大海对刘余琳的感情……你想象不到，总之，很深。”

“你是说，王大海很爱刘余琳，因为爱她所以明知道她不爱自己还娶了她？然后又因为太爱她，所以忍受不了她的不爱所以外遇要离婚？”

方想越说越觉得不靠谱！

这种漫天撒狗血的剧情，现在八点档电视剧都不这么演了好吧！

高茜轻笑一声，拿起瓷杯抿了一口，“也不能这么说，刘余琳对王大海也是有感情的，而且感情很深，他俩之间不是单方面的感情，是双方的。”

方想觉得自己虽然学习不好，可逻辑还是有的，却被高茜的三言两语给绕懵了。

“你不是说刘余琳喜欢那个未知男吗？怎么又说和王大海感情深？你不会想说她花心吧？或者……未知男是白月光，王大海就是大米饭？然后，王大海不甘心只当大米饭，所以就故意跟你劈腿，其实是报复刘余琳？”

高茜低头抿了下额角的碎发，透明的指甲只涂了简单的保护层，晃过一点微光，gān净漂亮。

“你想怎么理解都行，反正你的第二个问题我已经答完了。”

高茜的回答跟没回也没差多少，一切还是全靠猜！

不过，既然高茜没否认，那大概就是她想的那样吧。

知道了真相，方想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这样一来，刘余琳一面惦记着白月光，一面又离不开大米饭，倒成了渣女。

王大海明知刘余琳心有所属，还娶了她，虽算不上无辜，可也没有之前的纯劈腿那么招人恨。

他俩之间到底谁对谁错，还真说不清楚。

她莫名又想起之前看过的那些新闻，什么中学生把孩子生在厕所里；女大学生被拐卖深山当牲口养；继女斯德哥尔摩KO掉亲妈和qiáng×犯后爹HE；甚至还有小鲜肉醉倒街头被同性当街酱酱酿酿！

这还真是现实中的狗血比电视剧还jīng彩！

看别人演绎是一种感受，可事情落到熟悉甚至亲近的人身上，就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刘余琳，你怎么能……这样。

方想莫名的有些难过。

“照你这么说，那王大海吵着离婚是假的，跟你的感情也是假的了？”

高茜正在摆弄手机，抬眸扫了她一眼，“谁说是假的？我和王大海的感情不比他和刘余琳差。”

方想觉得心好累，怎么一个个都能同时喜欢两个人？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未知男是刘余琳的白月光，刘余琳是王大海的白月光，王大海是你的白月光，不然以你的条件怎么可能当小三？”

高茜微挑了下眉尖，似笑非笑，“你分析完了吗？”

方想想了想，又道：“同时，王大海是刘余琳的大米饭，你又是王大海的大米饭，你吧……也许有一天时青果也会成为你扔不掉的大米饭。”

一提时青果，高茜唇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立刻消失了。

“提她gān嘛？我现在只是哄着她，我和她根本不可能。”

方想也不争辩，她也觉得不管Gay还是Les在华夏这种大环境下，根本没有未来，自古以来都是顺应形势的人才能活得更好，背道而驰只会越走越难。

想想时青果，虽然她很任性也有点讨人嫌，可她爱得轰轰烈烈还是挺让人感动的，也许她这样只是因为年轻，再过两年她也会学会世俗学会妥协，也会失去现在的执着和不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