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意地欣赏自己的大作，拿出手机就是一拍，准备发给陶清的微信。

这时，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是不是在堆什么人？”

她扭头看去，就看见袁初蕊穿着米色的长外套，说话时嘴里轻轻地吐出一团白气。

她笑道：“不愧是我们的小袁董，火眼金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袁初蕊想不看出来也难，别人的雪人就是圆滚滚的身材，她的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有鼻子有眼还有贴心的碎刘海，身上穿的衣服有几颗扣子都被她细致地画了圈圈——虽然堆得也不是很好看，肩膀都不对称。

陶又晴道：“堆我舅的男朋友。”又问道，“堆得是不是很好？”

袁初蕊看了一眼她的“大作”，微笑：“你觉得呢？”

陶又晴大言不惭地开始吹自己：“我觉得好极了，这简直是人间瑰宝，是艺术啊！”

袁初蕊：“……”

袁初蕊：“你高兴就行。”

陶又晴后退几步，把雪人完完整整地拍下来，嘴里嘀嘀咕咕的：“给我舅舅发过去”

袁初蕊顿了一下，这一瞬间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刚说给谁发过去？”

陶又晴一脸淡定地看着她：“我舅舅，怎么了？”

袁初蕊：“……”

请问她是要怎么发，这是什么冬日鬼故事吗？？？

袁初蕊虚心请教：“能不能告诉我，你要怎么给陶先生发照片？”

陶又晴理所应当地说：“发微信啊！”

袁初蕊闻言一愣，发觉自己误会了，语调放缓了问：“你现在还会在微信上跟你舅舅发消息吗？”

“会呀，”陶又晴说，“就当做是他还在嘛。”

袁初蕊陷入了沉默，她倒是没有想到陶又晴会一直把陶清的微信留着，还会发消息。

陶清对她来说，真的无法磨灭的存在

良久之后，她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陶又晴的脑袋，什么都没说，接着陪陶又晴一起又堆了个陶清出来放在一起，两位保镖的围巾一条不落全贡献出来了。

江雅菱一拍完广告便匆匆赶回兴澜文化，边走边问钱梦：“周总出去了吗？”

钱梦摇了摇头：“没有，她今天有几个会要开，所以没有外出的行程。”

江雅菱“哦”了一声，把解下来的围巾往她手里一塞：“你回去吧，不用跟着我。”然后自顾自地往总裁办公室走。

她今天非要跟周以柔问个清楚，陶又晴昨天晚上的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来得正是时候，周以柔刚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休息，有的是空闲的时间。

周以柔正站在窗边，视线透过玻璃看向外头的雪景，沉默不言，眉间郁郁的模样像是在看雪又像是在看远方的某位佳人。江雅菱的到来并不会让此时的她感到愉快，她随口应付着：“有什么事吗？”

——冷淡。

这是江雅菱最直观的感受，她的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饶是如此，她也没有撕破脸皮，不管不顾，依旧保持着周以柔从前最喜欢的那个娇弱可怜的模样，轻轻地走上前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轻声细语地问：“以柔姐姐你不高兴吗？”

“还是不想见到我？”她低落地说，“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错。周以柔愧疚地想。

江雅菱什么都没有做，是她自己变心喜欢陶又晴，是她放弃了面前的青梅，是她累了，没有热情再继续无怨无悔地喜欢她，人主动久了果然是会疲惫的，就像陶又晴当初离开她一样。

“没有，”她如此回答，“你没做错什么，不要想太多。”

江雅菱望着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神色失落地问：“以柔姐姐，你是不是也喜欢上又晴了？”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周以柔的身子显而易见地僵了一瞬，被她紧紧握在手心里的手下意识地想抽回去，就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周以柔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她还没做好准备把这份残忍的现实剥开放在江雅菱的面前，那毕竟是她喜欢了二十多年的人，她舍不得对她如此绝情。所以她一直在等待，等自己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什么时候向她坦白。

万万没想到江雅菱居然提前知道了——是她察觉到了吗？还是从什么人那头听过来的？！

江雅菱低下眼眶：“还能从谁哪里听到的，当然是又晴亲口对我说的，她还跟我炫耀来着”

周以柔顿时哑然。

江雅菱抬起头，用满含期待的眼神去看她：“但我不信，我要听你跟我说，我相信我的以柔姐姐。”

周以柔：“……”

她越是这个模样就越让她不忍心开口道出事实，可木已成舟，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