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液(21)
娄心萱气质悠悠软软的,湿润的瞳孔仿佛一汪清泉,温柔可人,勾着让人呵护。
听见百狸生的话,她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突来的怒气。
花九堇:“……”
她饱满而线条性感的红唇悄无声息地抿出一个笑容,笑容的弧度越来越大,仿佛是一只令人毛骨悚然的恶鬼。
无声而艳丽的笑容让人毛孔战栗。
她想到了什么。
娄心萱抬眼便对上了花九堇无声而赤、裸、裸的笑容。
条件反射地瞳孔收缩,脸上流露出惊恐之情,仿佛被戳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秘密。
“花里弄,满春院,娥宫,闭月阁……”
花九堇收起了笑容,吐出几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词。
“嗯?”
花姐这是什么意思?
莉莉丝侧了侧头。
“……谁……不知道刑番阁?谁不知道花九堇?谁又不知道莫观音是花九堇的妹妹?”花九堇眯了眯眼,神情瞬间迷离起来。她喃喃自语,自说自话,奇怪极了。“你难道不知道……”
她轻轻摇了摇头。
目光‘倏’地盯向着娄心萱,吐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三个字。“不是你。”
贤长歌她们不明白,但也不开口。
总之,刑番阁宗旨:不懂就不要妨碍花姐放大招。
花九堇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娄心萱却被她盯得心惊胆战。
这三个字和这个眼神,让隐藏已久的娄心萱露出了破绽。
“很好,有备而来。”她又扯开了那种美艳到骇人的大红笑容,整齐的皓齿里仿佛是淋漓的鲜血,“想走,得把‘备’留下。”
她说得轻巧。
贤长歌她们也听不懂。
娄心萱却惨白了脸色。
“观音,你今晚还回去吗?”
花九堇舒展着身姿,站了起来,好像要走了。
她随口一说,好像就在问你‘饭吃了没?’
“我就待在这,不走了。”莫观音看着站起来的花九堇,“花姐,您要回去了吗?”
“今晚就先这样,时辰不早了,你不和我们回去,那我们就先走了。”
莫观音:“……”
花姐竟然就这样算了?这么好说话。
她转头看了看娄心萱,不敢相信这么轻松就结束了。
“那我送你们。”
“不用,外面下雪呢,天冷。”她妖异的眼角滑出一丝宠溺,“你还是和你的娄娘多相处相处,除了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也得……多捞点好处。”
她的眼神暧昧,特别不正经。
莉莉丝眼角一抽。
果然,花姐还是和皇太后夜里、白日宣得太多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
“我们走了。”
花九堇转身,招了贤长歌她们开门出去。
莫观音似懂非懂,其实有些一头雾水。“花姐,你们走好。”
贤长歌跟在最后,踏出了房间给她们将门关好。
*
贤长歌回忆完。
之后,她们便找了鸢芷给她们在娥宫寻了处令花九堇满意的楼阁包了下来。
跟莫观音说是回去,实则,她们就住在娥宫。
“……娄娘今晚一定会出来?”
她回过神来,把没问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嗯。”
“那我去和莉莉丝她们说一声去娄娘那楼看着她,等她动作了,我回来通知您。”
贤长歌等不及起身,风风火火走了。
晶莹的雪花在她身后匆忙的气流里打着卷,轻飘飘落在丝绸般的乌发上。
冰晶盛开,冷寒肆意。
如黑羽般卷翘的睫毛拥簇着的漆黑瞳孔缓缓阖上。
她侧脸的线条仿佛是冰山雪线勾勒出的清晰和多情,挺翘的鼻尖滑落雪色的光泽,丰满的红唇淌着甜腻的红渍。
皇城。
皇太后的层重殿宇。
藏书丰厚的书房里暖气适人。
沙发,软塌,狐狸毯子,软腻地毯,精致香炉,青翠盆栽。
色泽深,质地密,纹理细,是高贵的紫檀木雕刻的书桌。
书桌上铺着羊绒细腻的毯子,古本书籍左右垒起两叠,一盏西洋进来的,骨架纤细的,黄铜制灯座。
烛火盈然。
砚台,由细到粗的毛笔整齐搭在笔架上。
一沓整齐雪白的宣纸堆在左手边。
‘哗’的纸张翻页声。
一掠而过红色尖锐的凝聚着鲜艳光斑的锋利指甲。
冷玉打磨的细长手指。
如云如墨般的乌黑长发在女人身后不断堆积,再堆积,宛如一个丝织的梦魇。
冷郁的馨香从中抖落出来。
椅背上挂着一条黑底深红刺绣的长袍。
烛火的光线将女人如梦般的华丽美艳脸孔勾勒出光与影的暗面与亮面。
勾人的起伏,勾引的凹陷。
有一种犯罪是皇太后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