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门“砰”的一声关上,胤礽眼神里染上层层失落,自嘲的笑了笑,转身拿上挑出来的奏折,走去了乾清宫。
康熙病着,却也不是完全不问政事,时不时的便召大臣问问。
胤礽到的时候,康熙刚见过一批大臣乏了,正睡着。胤礽干脆就坐在床头,翻了几页地图志。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康熙略微虚弱却不失中气的声音:“你翻这个做什么?”
胤礽一惊,忙抬头回道:“前几日云南巡抚的奏折上提起云南几个县府半年没下雨,儿臣正看这些县府的位置。”
“哦。”康熙不是很在意,不过半年,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他这太子向来防微杜渐,行事缜密。他撑着身子坐起来,胤礽忙在他身后塞了一个软软的大迎枕。
“你这俩日气色不好,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说说,我帮你一起想想。”康熙道,语气平和亲近。胤礽当真就认真思索了片刻,道:“没有,朝里太平的很,儿臣担心的也就这几个县府,怕他们久旱成灾。”他说着把地图志展示在康熙的眼前:“您瞧,这几个地方都远离水源,地势又高,往年雨水充足倒还好,一旦少下几天雨便势必影响收成。”更多一句西南民风彪悍,他没说。
康熙点头,却仍是不大在意,道:“先瞧着,真不成了,再开救济粮便是。”又问,“这就完了?没旁的事了?”
“当真没了。”胤礽果断回道。
康熙笑,指着他摇了摇头:“这么点事也值得你烦恼?”一副你就净扯谎吧的样子。他活了大半辈子,胤礽不说,他也能猜个大概,朝里的确是太平,他既不为公务,那便是自己宫里的事了。
儿子大了,有了媳妇忘了阿玛,康熙颇为怅然。
溪则倦倦的回到庆禧殿,想着胤礽淡淡的话语,刻意的保持距离,心里越发闷闷的发堵。芸芸众生间,能如此巧妙的遇到这样一个与她一样穿越数百年的人当真不易。“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遇”这一句诗而今念起也多了一重内涵,她似乎能体会仓央嘉措在人神对话中那缠绵悱恻的情愫与对爱情的虔诚真挚。
从最开始的惶惑惊讶中平静下来,溪则沾沾自喜的高兴,她认识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胤礽,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秘密。
可是胤礽是怎么了呢?初夜那晚她疼得几乎背过气去,在分享秘密后,还不许她抱怨一句么?
她都不嫌弃他原来是个女孩了,为毛他还这么冷漠的对她!还不如像以前那样舒舒服服的过日子,虽然有阶级差异,但好歹他对她很爱护很温柔!
溪则愤愤然扒了几口饭,胸口像积了团火,头忽然又热又晕。春华看着溪则通红的小脸,担忧道:“怕是发热了,奴才去太医院给您宣个太医来瞧瞧。”
溪则拦住她道:“不用,睡一觉发一身汗就好了。皇阿玛病着,太医院忙得兵荒马乱的,怕也腾不出什么医术高明的太医过来。”小病小疾的,没必要大张旗鼓。
春华仍有些不放心,只是见溪则态度强硬,只得算了。
不想入了夜,溪则体温更高起来,手一触到她的额头便像摸着一块热铁,烫极了。花隐几个大丫鬟都急得直跳脚,溪则神志昏沉,口鼻间皆是滚烫的气息,浑身酸软无力。
“快去禀报太子爷!”花隐道,宫里有宵禁,她们没有令牌出不去,只能让人快去寻太子爷来。晴翠急慌慌的点头:“我去!”
说罢,就跑了出去。
溪则难受的摇了摇头,想把锦被揉紧些,又想踢开,身体里冰火两重天,额上直冒冷汗。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个温暖舒适的身体抱进了怀里,就如同在漫无边际中的大海沉浮,忽然见着了一块浮木,溪则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襟,她感觉到,她似乎被抱得更紧了一些。
耳边有温柔的嗓音:“乖,松开手,让太医把把脉。”
太医来了么?溪则沉沉地摇了摇头,她不想松开,身体被抱着转了过来,另一只手上搭了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有声音说话,好长的一段,胤礽的声音提高了许多,她听不真切,她只觉得好难受,胸口闷,头很疼,喉咙也烫,像有刀子在割。
溪则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心底翻起一阵阵的委屈。有一只宽厚的大手,在她的后背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像无声的安慰。
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他,想叫他一声保成,可是眼皮太重,怎么都掀不开,喉咙像堵着东西,又疼又干。
他叹息了一声,长长的萦绕在耳际,连带着溪则的心也跟着抽动,她想问一句:“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了么?你告诉我,我会帮你,我们,是密不可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