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叶安不知道她心里正盘算着这些，不过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她的提议。

她向来人缘一般，记忆中似乎有同学们互相赠送苹果的事情，却没有自己参与过的印象。就像王骁说的，校园生活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根本没法给她提供任何经验。

圣诞节那天又下了一场雪。这一天高一高二模拟考试，整个学校氛围沉重，没有一点节日的愉快气息。

考完物理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生物课代表出去一趟回来跟童秋说培养室里她养的花要死了。

“你那花本来就不容易活，倒是另外有一株本来以为活不了的绿萝绿起来了，地方不够，我给腾位置，那花你还要不要，不要我就帮你处理了。”

童秋一听有些不高兴，“要死了，就是没有死，你不能这样残害一个尚未断气的小生命啊。”

“那行，”课代表起身，“我一会儿给你拿过来，你带回家养吧，反正我看是活不了。”

“行吧。”那花当初是因为老师让必须带她才从她爸的花苗里随便抽的一根，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有感情是真说不上，只是不乐意别人扔她的东西。

晚上考完英语，童秋拿着一株半死不活的花苗走出校门，看见对面熟悉的身影时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韩叶安这次没有拿奶茶，手里提着一个粉色袋子。总是一身黑的人身上突然出现粉色，看上去总觉得有些违和。

“你拿的什么？”童秋问。

韩叶安把袋子递给她，“圣诞节礼物。”

“圣诞节？”童秋愣在原地。今天圣诞节？她都没印象啊！

“嗯。”韩叶安看她呆住的样子，笑了笑，“走了。”

童秋接过她手里的袋子，跟上去，脑子里还是懵懵的，她手里提着韩叶安给她准备的圣诞礼物，而她自己什么都没有准备……

“我没有准备礼物……”她的手被韩叶安揣进口袋，指尖温热拉回了她的思绪。

“没关系。”韩叶安说。

童秋抬头看她：“不行！礼尚往来，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冬夜里，寒风吹得人脸生疼，韩叶安怎么可能答应她这个时候还去逛街买礼物，“你手上拿的什么？”

“啊？”童秋抬起左手，是那株半死不活的花苗。

“这个给我吧。”韩叶安从她手里拿过那株花苗。

“这个快死了啊。”童秋不是很乐意，拿一株明显活不了的花当做圣诞礼物也太敷衍了。

“我送你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而且，这个还没死。”

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还是妥协了。童秋开始打探自己的礼物。

“是什么？”

韩叶安按住她即将伸进袋子里的手，“回去看。”

童秋觉得，自己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可疑的红晕，于是凑近了去看，“你是不是脸红了？”

“没有。”韩叶安转过脸去，咳了一声，“好好走路。”

“哦。”

她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跑进房间拿出了袋子里的东西。

果不其然，是一本相册。

翻开后，每一页都是她，各种视角，各种风格，唯一相同的是，随便一张，都不比杂志上的明星写真差。

都是韩叶安眼里的自己啊！童秋双手抱着粉色相册，在床上连打了两个滚。

韩叶安拎着那株花苗回到秋水街的时候王骁也刚关了店往回走。

“安儿，你拿的什么？”

“花。”韩叶安回答，王骁一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那东西怎么来的。

“圣诞礼物？什么品种？”

“不知道。”韩叶安把花凑到眼前看了眼，没认出那是什么花。

王骁一看那干枯的花茎，乐了，“诶这活不了吧？”

韩叶安一个眼神扫过去。

王骁：“……也不一定哈……”

韩叶安也不是不愿意认清现实的人，皱眉端详了那花一会，问：“真的活不了？”

王骁挠挠头，“依据我多年来的经验，活不了。”

韩叶安：“我试试。”

王骁想了想，“诶！对了，大黑他二叔的女婿家有个妹妹的老公是开花店的，说不定能给抢救一下，肯定比你自己来强。”

韩叶安想了想，答应了。

刚刚走进院子，手机就响起来。

童秋：谢谢你的礼物，真的真的真的特别喜欢！！！

透过屏幕上的文字，韩叶安仿佛看到了童秋满脸激动打下这句话时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个毫无气氛的圣诞就这样过去了，随着一张张试卷被分发又收起，离寒假终于只剩下一个周。

童秋为了期末考试每天闷头复习，去咖啡馆找韩叶安的时候都少了，就连周末也大多是发消息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