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盆子里的血已经装了一大半,顾笙的脸色也愈加苍白,就连那唯一有些红润的唇,也有些泛青。叶锦书跪坐在一旁,不时的拿手帕擦去顾笙额角的冷汗。叶锦书沉默不语,面色苍白的望着顾笙,止迁和沐裳也静静的立在一旁没有开口。叶锦书借着身子挡住了她们二人的目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在木盆中取了些血,而后从容的放入怀中。
替顾笙止了血后,止迁和沐裳才在叶锦书的催促下,回去歇息了。而叶锦书则是一直坐在床榻边照顾着顾笙,因失血过多的人,身上的每寸肌肤的苍白的吓人,还透着刺骨的冰凉,叶锦书不断的摩擦着自己的手待捂热了一些,再放在顾笙的脸上手上,替她取暖,就这样叶锦书不停的反复的做着同一个动作。
第55章 是谁伤了你!
顾笙醒来时,已经到了午时。腕上还在隐隐作痛,她刚坐起身,门就被推开了,沐裳正端着碗药羹走进来,脸上带着有些心疼的神色:“醒了,”。顾笙点点头,便要起身,沐裳走去按住她道:“莫要急,先躺着歇息一会,我们明日再赶路。”顾笙神色苍白疲惫的摇摇头:“鲁州之事越早查清越好,若是拖得久了,恐生变故。”
梳洗完毕后,顾笙坐在桌边喝粥,那粥一入口她便知道是谁的手笔,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刚想问句叶锦书是否已起身了,院子里就传来了狗叫声,伴随着叶锦书的喊声和鸡扑哧着翅膀的声音。
叶锦书捋着袖子,脖子上严严实实的绑着一条汗巾,正一脸严肃的望着对面的那条,吐着舌头喘气的小黄狗。而止迁则抱着剑站在门口冷眼相望,叶锦书瞥了她一眼心下不知翻了多少个白眼,今日她做完了药羹本想一个人待着清静清静,虽知这冰块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冷冰冰的望着她道了句:“救她。”叶锦书以为她说的是顾笙,抿着嘴望着她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倾尽全力救四小姐。”谁知止迁往身后院子一指:“救那条狗,它病了。”
明明刚刚还蔫巴巴的一只狗,叶锦书一碰它,它就兴奋起来,满院子疯跑起来。止迁站在一旁看着,也不来帮忙,叶锦书心中自然有怨言。她哼了声,盯着小黄,捋着袖子弯着腰,准备扑过去一把抓住。
眼睛一瞪,腿一蹬。叶锦书弹了起来,往小黄身上扑去。谁知小黄咧着嘴灵活的躲开,叶锦书啪的五体投地的摔在地上闷哼一声。她瞪着旁边那只摇尾巴摇的正欢的小黄狗,她发誓,她刚刚真的看见这条狗笑了,嘴一咧像一个人一样正在嘲笑着她。叶锦书气愤之下,决定好好教训教训这条狗,于是她恶狠狠的冲着小黄呲着牙,眼睛一眯:“汪。”谁知小黄尾巴一竖回骂过来:“汪汪。”
沐裳扶着顾笙开门见到的就是这般场景,叶锦书趴在地上脸上还有几根鸡毛,正跟她对面的一只小黄狗吵的正欢,而旁边则是几只歪着头旁观的鸡。沐裳白眼一翻,扶着顾笙就往外走:“笙儿,咱们上路,不理这个跟条狗都能吵起来的人。”顾笙笑着点点头,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的望着叶锦书。
叶锦书连忙爬起来,低着头不敢看顾笙的眼睛,顾笙走到她身前,伸手在她胸前轻柔的拍了拍道:“身上全是土,还不去把衣裳换了,要走了。”叶锦书抬头,皱着眉头有些焦急的问道:“现在就走,那你怎么办,你身子还虚弱着,怎经的起那颠簸。”顾笙轻轻挑起唇角,将叶锦书脸色沾着的鸡毛拿下:“还是有你吗。”叶锦书闻言一楞,四小姐这般相信信任她吗,对啊,她并不是一无是处,她并不是什么都不能帮上忙。一想到这,叶锦书就拔腿跑去屋子里收拾东西。
一行四人架着马车,马不停蹄的赶起路来,沐裳隔着车帘赶着马,车内顾笙正靠在一旁闭着眼歇息。叶锦书靠着她坐着,时不时有些担忧的将目光落在顾笙身上。而向来便行踪难定的止迁,难得的坐在车内,一双冷冰冰的眸子正透着些忧虑望着顾笙。
良久,止迁开了口:“小黄怎么了,你帮它治好了吗。”叶锦书头也不回,背对着止迁翻了个白眼道:“好了,它就是吃撑了,跑了一会消消食就好了。”止迁点点头,不再开口,又将目光落在顾笙身上。
从朔州到鲁州,需穿行两个州,约莫四天才能到。这几日,她们一直马不停蹄的赶路,白天赶路,夜了就宿在驿站,顾笙的身子也因那七日蛊恢复的很快。终于在第四日的半夜,她们一行人赶到了鲁州。因鲁州临近关外,所以每到天黑时便会宵禁,城门一关,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所以她们几人也被城门阻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