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天放将手中的刀放到身后 ,又压低声音柔声道:“九公主可是走丢了,不如卑职去找个小太监将公主送回锦绣宫可好。”李寸泱见不到刀,终于没那么怕了,她可怜兮兮的吸吸鼻子举手一直藏在身后的手,颤声道:“救六哥哥。”孔天放脸色一变,连忙跪下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原来李寸泱手中拿着一小块精致的玉牌,上头雕着一头盘旋的龙,看上去光泽温润不是凡品,这正是皇帝的贴身玉牌。“父皇痛,三哥哥坏,父皇想要六哥哥救人。”李寸泱呆呆傻傻的说出的话,却让孔天放瞳孔放大。
这…这究竟是何意,宁王,皇上,晋王。听说此次宁王去大理寺带了一大队人马包围了万龙山,说是收到线报有人会行刺皇上,莫非,其实宁王想要谋逆逼宫。而皇上知道宁王的阴谋,但被挟持,只能派这个傻公主来来求救晋王。孔天放心猛地一跳,他上下打量这个傻乎乎的九公主,傻子如何会说谎呢。
“六哥哥。”李寸泱泪眼朦胧的将手中的玉牌递给孔天放,咽了咽口水,孔天放眼眸死死的盯着那面玉牌,咬着牙犹豫了许久,才伸手颤抖着接过李寸泱手中的玉牌。
是夜,平日里安静的大理寺多了几分喧嚣。为皇帝建立的行宫正灯火通明,杯盏交错。皇帝怀中搂着一个美艳的妃子,端坐在龙椅上,脸色青白,脸上带着迷乱的笑意一杯一杯的喝着妃子递来的酒。“你们怎么不喝,来,举杯,与朕一起饮尽手中酒。”皇帝巡视一周,见座下的官员没人喝酒,只是喝着茶,皱着眉头有几分不满。
大殿里的官员眼眸中皆是有几分难掩的不悦,以往每年皇帝寿辰时,皇帝都会领着百官皇子前来大理寺沐浴斋戒,不带女子,不饮酒肉,只食素食只饮清茶。可是皇帝这回不仅带了两个妃子,还依旧饮酒,在佛主脚下搂着女子,喝的醉醺醺的,这成何体统。
“父皇,今日是斋戒之日,不宜饮酒。不若儿臣唤人将酒肉撤下,给父皇换上清茶。”宁王坐在皇帝左下方,拱手道。“怎么,要朕喝那无味的清茶,你是要坏了朕的兴致吗。”皇帝脸一黑,望着宁王的脸色变的恼怒起来。“父皇,这终究是皇家寺庙,清净之地,父皇还是需端正自己的仪态。”宁王垂首。还未待他抬头,一个青铜制的酒杯就飞了过来砸在他的额角,鲜血顿时就溢了出来。“混账,你好大的胆子,朕不用你来教朕如何做。”皇帝站起身,指着宁王满脸凶狠。
大殿中一时惊呼声四起,在座的官员,皆是不可置信的望着皇帝。“陛下。”一个白发苍苍的大臣突然开口大声唤了一声。而后绕过案台,噗通一声跪在大殿之中。身子挺直,眼眸中带着几分泪意:“陛下,老臣自先帝在世起,就一直辅佐陛下,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马虎。这些年,陛下在位一直勤政爱民,专心治理朝政,令我鼎朝国泰民安,着实让老臣甚是欣慰。只是陛下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让老臣难以置信,陛下何时,变成了一个不顾万民生死,只知享乐的昏君。老臣,心痛啊。”“老…老太傅…你说什么。”皇帝脸上缭绕着黑气,瞳孔放大死死的盯着老太傅,指着他的手微微颤抖。
“老臣思来想去,陛下终究是老了。为了鼎朝的未来,老臣恳请陛下退位,传位于宁王殿下。”老太傅老泪纵横,伏地哽咽。“住嘴,胡说八道的老东西。来人,拖出去,将这个老东西拖出去斩了。”皇帝闻言发疯的将案台上的酒壶玉盘扫落在地乒乓乱响。
殿内的大臣互相左右看了看,皆是伏身走到殿中跪下,神情激愤异口同声道:“臣等恳请陛下退位让贤,传位于宁王殿下。”“你们,你们。”皇帝捂着胸口退了两步,难以置信的望着那一群跪在地上甚是壮观的群臣。“一定是你这个逆子,你想谋朝篡位,你勾结…勾结这些奸臣,想逼朕退位。来人,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来人。”皇帝嘶吼着,没有半分端庄威严,咬牙切齿仇恨的望着一旁捂着额头一言不发低着头的宁王。
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握着长枪,脚步整齐的跑进殿中,将大殿围了起来。皇帝见此,下巴轻抬,指着宁王冷声道:“你们,把这个叛臣贼子给朕抓起来。”那些士兵握着长枪纹丝不动,任皇帝如何嘶吼,都似乎没有听到的命令一般,冰冷的眸子齐刷刷的望着皇帝。皇帝茫然的左右望了望,后退一步啪的无助的坐在龙椅,低声喃喃道:“连你们都不听朕旨意,造反…造反,你们串通一气,想要逼朕。”“皇上。”那个呆若木鸡坐在一旁的妃子终于反应了过来,她上前抓住皇帝的手想要替他顺气,可是皇帝被她一碰,如同梦魇一般,抓着案上的一把剃肉的小刀,往身后一挥:“滚,别碰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