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书扶着止迁走出了长长的山dòng,到了上回顾笙与叶锦书下马车的地方。有一辆宽敞的马车停在那里,边上还站着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男子。
梨枝拱手对顾笙道:“便送你到这了,我该回去了,望你一路顺风,也祝你娘亲身子早日康复。”顾笙回了礼道了句歉,脸色有些不好,便先进了马车。梨枝转头看了看止迁,眼中仍是怒气难消,她冷着声对止迁道:“绿儿要我告诉你一句话,她日后怕是再也追不上你了。”说完再不看她一眼。
梨枝将叶锦书拉到一旁,嘱咐了几句路上小心,日后有缘再见。又俯身在叶锦书耳旁轻身道:“我知你对顾四小姐的心思,你不必因此心中烦闷,需知世间的缘分要随它而走,跟着自己的心,日后便不会有悔意。”说完冲着叶锦书眨了眨眼,又敲了敲她的脑袋,才告辞离开。
官道上,一辆马车正飞快的奔驰着,马车内坐着的正是顾笙叶锦书和止迁这三人。顾笙闭眼端坐着,眉头微微蹙起,叶锦书坐在一旁,不时担忧的望着顾笙。止迁靠在车厢上也闭着眼,她身上的伤虽看着可怖可都是些皮外伤,未伤及元气,好好调养两日便好。狭窄的车厢内,三人对面坐着却谁也没说话。
夜深了,叶锦书醒了过来,马车仍在前进。她动了动身子,脖颈有些酸痛,她抬手想去揉揉,却发现身上正盖着一件宽大的衣裳。她下意识的看向顾笙,见顾笙正闭着眼抱着胸口皱着眉头,侧头靠着车厢似睡着了一般。叶锦书小心翼翼的挪过去,她看了眼止迁见她正背对着她们二人。
将手中的衣裳轻轻的盖在顾笙身上,叶锦书静静的靠在她身旁,看着她有些疲倦的睡颜。长长的睫毛下是闭着的是那双美到让人窒息的如同清泉般的眸子,挺拔秀美的鼻型,红艳泛着水光的薄唇,清瘦但白皙的下巴。连睡梦中她似乎都在忧愁着,时常轻蹙的眉头何时会真的舒展呢。叶锦书靠近她,近到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没有往日般心在胸腔中狂跳,反而是无比的平静喜悦。
叶锦书看着眼前的人儿,偷偷的笑的眼睛弯弯。因为睡梦中的人儿在微有些颠簸中,将头慢慢的靠在了她的肩头。她深吸了一口气,坐的端正些,让靠着她的人能更舒适些。顾笙身上淡淡的幽香飘进了叶锦书的鼻腔,她鼻子动了动像小狗一样嗅着。过了一会,她笑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似乎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好傻。
她微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眸子,止迁不知何时已转过身,正定定的望着叶锦书。叶锦书心头一颤,却也不敢动,她咽了咽口水连忙将头偏到另一边。莫不是刚刚自己那般傻的动作都被她看了去吧,她会不会猜到自己对四小姐的心思呢,刚刚还心思雀跃的人儿,此时又有些忧虑起来。直到感觉到一直盯着她看的目光移开了,叶锦书眼珠转了转,瞥见止迁已闭上眼。轻舒一口气,叶锦书有些倦意,便也靠着顾笙慢慢进入了梦乡。
等叶锦书睡着后,原本一直闭眼的顾笙睫毛动了动,她轻轻睁开眼抬头看了看正微张着嘴一脸幸福笑意睡着的叶锦书。挂在车厢内那盏油灯摇晃着,让人有些看不清顾笙此时的表qíng,她在叶锦书肩头蹭了蹭,又重新闭上了眼。
连夜兼程从扬州赶回朔州也要三日,而这两日她们三人一直在车上度过。两日来,除了有时询问一下赶车的汉子到了什么地境,顾笙几乎没有开过口,叶锦书知她在担忧顾夫人的病qíng,自然不敢去打扰她。而一直沉默寡言的止迁更是不会开口,叶锦书也只能闭紧嘴,心中暗暗为顾夫人祈祷。
终于在第三日赶到了朔州顾府,顾笙向那赶车的汉子道了谢,便匆匆往府内走去,路上碰到些行礼的丫鬟小厮也懒得理会。止迁一到朔州便不见了人影,而叶锦书则是跟着顾笙去顾夫人的院子。
到了院子门口,见外面站满了人,除去几个丫鬟还有一群背着药箱的大夫,正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砰,你们算什么大夫,诊不出来,除了这句话你们还知道说些别的什么吗,啊。滚,换下一个。还说是什么御医,不还是如此无用。”杯子摔碎在地上,接着是一个声音有些沙哑的女人满含怒气的吼叫声,听声音正是顾府的二夫人李凤袂。接着便是顾家老爷顾清泉的劝声:“袂儿,你也别拿这些大夫出气。这个诊不出,换下一个便是,别动气。”再接着便是一个样貌斯斯文文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铁青着脸灰溜溜的从房中走了出来。顾笙目不斜视,领着叶锦书进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