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本演绎(233)
说实话,刘卓舍不得大哥,只好半推半就详细描述了她弹跳的动作。
平地巷道没有高度差,那女孩像脚底装了弹簧,到水洼前十公分的位置向上弹出,空中最高度绝对超过一米,双脚并行落下没有任何缓冲卸力,闲庭散步一般悠然前行。
末了,刘卓跟大哥拍马屁,说大哥也能做到。
刘卓在小棚屋里看到大哥试了一次又一次。
别说按那女孩助跑的距离起跳,就算原地起跳60公分就闪了大哥老腰。
身手灵活在这行很重要,借东西不像打劫,多少人都败在事成后脱不了身。
所以星是星,大哥只是刘卓的大哥。
那时起,刘卓开始怀疑星又被公社记入危险人物名单。
果不其然,一个多月后,也就是在昨天,大哥给了他两张车票和一罐喷雾,吩咐他在行到某段时,去洗手间冲着脸喷几下。
车票一张写着刘卓的大名,另一张典型的女名,赵丽或者王丽什么的。
喷了喷雾,疾行的高铁紧急停车。两个乘警开门冲进来,刘卓都快吓尿了。反而乘警见他年纪还小,没收喷雾,教育了一通放他走人。
回去后,刘卓发现旁边空着的位置多了个人,而在他坐下的瞬间,那人从袖筒里伸出手,指间捏着一张车票,晃了下,旋即收回。
车厢内温度低,那人盖一件男士外套,窗外阳光明艳,脸上罩一只大檐帽遮光,脚边则放着一只硕大的背包。
昭示身份,那人一路闷头睡,直到车在目的地靖城停下,还是一动不动。
高铁只停靠三分钟,刘卓用脚踢了踢那人:“你哪一站下?”
那人低低应声,半分钟后,拿开帽子,睡眼惺忪地说:“你带我去见处长?”
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女生。
刘卓心一沉,她就是“星”。
处长是个代号,借到的货要转租给别人,通常得经过一道中间人。
刘卓听说这中间人很不好找,然而才一下车,他就收到了大哥发的信息,指明去找处长的路。
靖城的处长就坐在秘书叫他们进去的办公室里。
这是一家开在豪华写字楼的正规进出口贸易公司。
是啊,时代在发展,他们这行当同样日新月异。
刘卓数着秒,到29秒,没等他出声,星兀地坐直,“刚是不是有人叫我们进去?”
“是。”
星从包里拿出件外套,然后把包递给他,“帮我拿下,谢谢。”
刘卓发誓他不是故意碰星的手,碰到以后,他打了个大大的哆嗦。
已经是夏天,她的手指冰凉,凉得好像从冰窟里捞出来的。
女孩穿好宽大的男士外套,小半张脸埋进拉高的衣领,一耷眼皮,恢复没睡醒的迷糊模样,“进去吧。”
大老板桌前放着铭牌,总经理:任怀成。
此人年约四十来岁,梳大背头,叼着一根剔透的烟斗,没点,眼睛却像被烟熏了,微微眯着,背靠老板椅,拿着一叠文件,离老远翻看。
见人进来,眼皮不抬,拿文件的一只手伸出三根手指下压,“再等我几分钟。”
星往沙发上一瘫,指着背包说:“一会儿给他。”
又睡了。
刘卓疑惑而又带着少许惶恐地抱着背包,摸出里面装着一个大方盒子。
任怀成没让他们等很久,三四分钟后,他捋了把头发,简明地问:“货呢?”
刘卓赶紧把包送去。
那包脏兮兮的,刘卓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放在大老板那张gān净到反光的桌子上。
任怀成没马上接,撒开桌面铺开的资料和键盘,然后接到手,慢慢打开。
一堆衣服,一堆报纸,一塑料袋散装大白兔奶糖。
任怀成小心翼翼地衣服和破报纸放好,而后手一顿,拿出一沓泡泡纸,随后双手放进去,小心翼翼捧出一只长30cm宽20cm高60cm的木盒,上面绑着一只成人巴掌长的木匣。
刘卓的心被这两件东西吊起来。
任怀成又在包里摸了一阵,确定没别的了,打开小木匣。
里面放着一双白色玉佩,任怀成戴上手套又是摸又是对着光照看了会儿,放回去。
刘卓其实对玉石不太了解,但他凭直觉断定是对好玉,任怀成对光照时,他恰巧也瞄到了,光照进玉里,看上去好像是水色流动,美不胜收。
打开大木盒时,刘卓听到任怀成轻轻“嗤”了声,意思是:这东西怎么好意思拿到我面前。
但任怀成很快收起异样,问:“想换什么?”
刘卓用胳膊肘推了星一把,女孩睁开眼睛,打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两张票。”
任怀成问:“为什么是两张?”
星抬起眼皮,斜了眼刘卓,“算上这位带路小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