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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春欲晚(55)

燕缨会心轻笑,“儿看得见的时候,就一直看着学着,儿看不见的时候,也一直听着学着。母妃的每句教诲,儿都会时时谨记。”

这风向好像不太对。

许曜之悄然瞄了一眼秦王妃,却被秦王妃的如刀眸光给逼得又低下了头。如芒刺在背,啧啧心凉,思来想去,近几日也只有流言一事能惹秦王妃不快了。

许曜之倒抽口凉气,与其被动,倒不如主动,他突地跪了下去,抱拳道:“启禀王妃,在下与楚姑娘绝无半点逾矩之举,绝对是发乎情,止乎礼……绝不是流言中说的那样!”

燕缨不听还好,听了就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耳朵,又扎了一下心。

发乎情,止乎礼?

拂儿分明说的是,他的事与她无关!

“许公子,你进行宫是来做什么的?”燕缨冷声反问。

许曜之正色道:“医治郡主。”

“那怎会与拂儿‘发乎情’呢?”燕缨再问,如若可以看见,燕缨倒要看看,这许曜之到底生得如何?拂儿说的“无关”,怎的到了他这儿就成了“两心相悦”了?

许曜之一时结舌,“在下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不知如何说,那便听听旁人如何说吧。”秦王妃站了起来,斜眼看了一眼门口的内侍,“把人带上来。”

“诺。”内侍退下不久,便将红染押了上来。

许曜之是认得红染的,这姑娘算是行宫中对他最热情的一个,她那点心思,许曜之心知肚明。

绿澜瞪大了双眼,看这阵仗,定是红染闯大祸了,她不禁往后缩了缩。

“王妃饶命,奴婢知错了!”红染连忙跪地叩头,见秦王妃没有说话,便开始抽打自己耳光,“奴婢嘴贱,奴婢知错了!”

一个比一个耳光响脆,听得在场的所有人都阵阵心悸。

燕缨蹙眉,她早就知道红染不安分,却不想才离了【春雨间】数日,就这样“祸从口出”了。

秦王妃一直没有喊停,直到红染打到双颊红肿,几欲沁血,她才轻描淡写地道:“拖出去,找主簿去了她的宫籍,找个人牙子打发了。”

“王妃,奴婢是真的知错了!”红染哭嚎着扑到了秦王妃脚下,她又惊又怕,不断的摇头哀求,“奴婢只是一时蒙了心窍,奴婢不是故意中伤楚大夫的,还请王妃看在奴婢多年照料郡主的份上,饶了奴婢一回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燕缨,“郡主,你救救奴婢吧,救救奴婢吧。”

“蒙了心窍?”燕缨失望地摇头,“谁那么厉害可以蒙了你的心窍?拂儿是医治我的大夫,你在背后胡乱说话,万一把她逼走了,我怎么办?”冷嗤一声,燕缨伸手摸到了秦王妃的衣角,“母妃,儿以为,罚轻了。”

红染颓然瘫坐在地,猝然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秦王妃轻拍燕缨的手背,笑道:“阿缨,赏罚要分明,她伺候你十年有功,母妃就是看在这份上饶她一命的。至于……她出宫以后能不能活,就看她的造化了。”说完,她挥了挥手,内侍便将红染给拖了下去。

许曜之的背心已经凉透了,哪里还敢多言?

“许公子。”秦王妃转过头来,突然轻唤。

许曜之瑟瑟发抖,“在……”

“前几日,楚大夫夜会于你,都说了些什么?”秦王妃徐徐问他,许曜之不敢马上答话,他飞快地思忖着,该如何说才能免过一罚?

燕缨揪紧秦王妃衣角的手一紧。

她分明是提醒过拂儿的,母妃还未睡,只要找母妃去召唤许曜之,定能免去这些流言蜚语。这也是燕缨在流言中听到的最戳心的地方。

有什么话不能白日朗朗下说呢?

秦王妃知道许曜之不会立即答话,她不紧不慢地道:“楚大夫是去问你阿缨咳血之事,分明是敞开门说的话,堂堂正正谈的事,怎的到了府卫们的嘴巴里,竟成了一桩艳谈了?”

秦王妃连他与楚拂说的什么都知道了!

许曜之越想越后怕,那他在竹径与楚拂说的那些话,难道秦王妃都知道?

“王妃明鉴!在下与楚姑娘一直都是只言医药之事,并未谈及儿女私情!”

“都听见了?”秦王妃冷睨一眼站在门口的婢女与内侍们,“一个贱、婢嘴巴不干净,所以打发了,几个府卫心思不正,所以杖了八十,没死就继续留用,死了就找个地方埋了。”

众人噤声。

“许公子。”秦王妃再喊许曜之。

许曜之总感觉今日是在被秦王妃凌迟,她越是不罚他,就越是让他煎熬。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秦王妃淡淡问完,又提醒道,“圣驾将至,如若再出什么流言蜚语,传到陛下那儿,事情可就不能像如今这样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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