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靖歉然低头,“我以后不说了。”
萧瑾欲言又止,最后叹声道:“等这次大陵使臣来了,我请阿拂帮帮你,你留在大燕,只怕迟早要惹祸。”
她还是不敢把萧子靖是女儿身之事告诉阿远,阿远的身子只怕经不得这些刺激了。
“阿……福?”萧子靖惑声问道。
萧瑾笑道:“楚拂。”
萧子靖更是不解,“她……她不是……已经……”
“万幸一切安好。”萧瑾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我就看看,阿缨有没有本事把她带回来?”
万一阿缨暖不回楚拂,也只有她这个当娘的出手了。
秦王静默在旁,仔细想了想,世子这样的性子,确实不宜留在大燕。
阿瑾这样的安排,也好。
只是,也不知道阿缨会不会哄人?
听萧瑾说那一句,秦王突然也担心起来了。
“不成,阿靖,你去临淮,帮帮你表妹。”
“啊?”萧子靖还是没弄明白情况。
萧瑾忍笑,“我萧瑾的女儿,不会那么不成器!”
“万一像我呢?”秦王摇了摇头,“你瞧瞧,我费尽心机多少年,才把你给暖起来。”
“当着阿靖,说什么胡话?”萧瑾有些不自然,只觉耳根子有点烧。
萧子靖突然觉得气氛有点奇怪,怎么感觉姑姑与姑父在一门心思地想着帮阿缨“请”楚姑娘回来?
她越想越不对,这“请”也请得太殷勤了吧?
与此同时。
“阿嚏!”
“阿嚏!”
正在用早膳的燕缨与楚拂不约而同地一起打了一个喷嚏。
燕缨认真地想了想,昨晚她被楚拂抱着睡得很暖,不应该着凉啊。
倒是拂儿,身子比之前虚弱多了。
燕缨想到这里,心疼地看着楚拂,柔声问道:“拂儿,可是昨晚着凉了?”
“昨晚又不冷……”楚拂昨晚也睡得很舒服,有燕缨这个小暖炉在怀中,她怎会着凉呢?
燕缨还是觉得不放心,她放下筷子,走到床边抱了雪色大氅过来,将雪色大氅温柔地罩在楚拂身上,正色道:“这一路都给我暖着。”
“诺。”楚拂忍笑,“什么时候开始,缨缨也这么凶了?”
“所以……”燕缨捉住了她的手,凑到唇边呵了几口气,她暖暖地给她捂着,“拂儿怕不怕?”
“怕。”楚拂如实回答。
燕缨怔怔看她,“还怕?”
“怕……”楚拂点头,语句正经,可语气却带着一抹淡淡的轻佻,“缨缨待我太好,我恃宠生娇,以后变本加厉地欺负你。”
燕缨微微挑眉,笑道:“你不怕我全部学了,全部都用你身上么?”
“有一日……会……厌倦么?”楚拂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
她曾是大陵廷尉府的七小姐,她幼时在廷尉府后院看见了太多妾室的眼泪。父亲每次说喜欢,那是真的喜欢,可喜欢不过数年,那些女人便成了后院中的怨妇。
哪怕是她的娘亲,也不能免俗。
她与燕缨经历了那么多,今时今日终于可以相守了,她却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就好像一场大梦到了最美好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容易梦醒的时候。
“我不是怀疑你的真心……我只是……只是……”楚拂自忖不该问那一句的,她赶紧解释。
她只是不信自己,可以永远拥有这么好的缨缨。
燕缨没有立即回答楚拂,只是缓缓蹲下。她眯眼轻笑,捧住了楚拂的脸,手掌轻轻地在她脸颊上揉了揉,“醒了么?”
“嗯。”楚拂点头。
“其实我也有点怕。”燕缨往前凑了凑,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她柔声道,“我也怕一切只是一场梦,所以今早一睁眼,我偷偷地多看了你几眼,又偷偷地掐了自己一下,会疼。”
“傻瓜。”楚拂忍不住笑了。
“后来……我想了想……”燕缨双手握住了楚拂的手,她得意地道,“我就这样缠着你,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无赖。”楚拂嗔了一句。
“拂儿你就这样牵着我,我又能跑到哪里去?”燕缨笑容越来越浓烈,她越看楚拂越心喜,忍不住在楚拂唇上亲了一口,“我就赖定你了!你说过的,你要做我秦王、府的少夫人,你别想赖皮!”
被燕缨这样一闹,楚拂原先忐忑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仔细想想燕缨说的也对。
与其患得患失地害怕明日,不如牢牢把握今日。
每个“今日”都好好的牵着彼此的手,还怕谁会跑了?
很快地,楚拂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故意蹙起眉头,问道:“缨缨,我记得之前说的是,我若敢来求娶,你便怎的?”
燕缨干脆地答道:“我便允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