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等宫婢们退下后,楚拂先将汤药放在桌上,再回头把房门关好。
转过身来,便瞧见燕缨端起了汤药,乖顺地一边吹着,一边把汤药喝完了。
奇怪?
平日她是最怕苦的,今夜突然这样乖,一定有诈。
楚拂不动声色地坐到了燕缨身侧,看着她因为苦而皱成一团的脸,笑道:“喝那么急做什么?”
“怕病拖久了,会被拂儿砍一只手。”燕缨答得干脆,眸光中似有若无地带了一丝恐惧。
“嗯?”楚拂知道她今夜肯定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燕缨突然抱住了楚拂的手,娇声道:“拂儿不会砍我的手,对不对?”
“我为何要砍你的手?”楚拂听得好笑,屈指刮了一下燕缨的鼻尖,“胡思乱想什么?你与那小姑娘的病不一样,医法肯定也不一样。”
“嗯,她是怎么医的?”燕缨逮到了话茬,索性问了出来。
楚拂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有医她,只是看见别的大夫医了她,我还以为她死了……所以回来的时候,心里不太舒服。”楚拂故意抹去了蛊医医人的那一段,“晚上小北带了消息来,知道她还活着,我便释怀多了。”
“哦,原来如此。”燕缨说完,又悄悄地看了看楚拂的脸色。
拂儿心善,下午怔忪也在情理之中。
此事可以作罢,另一件可不能作罢。
想到这儿,燕缨将手递了过去,“拂儿,快给我把脉。”
“今夜就不把脉了吧。”楚拂恍然想起她熬药前说的那几句话,她故作镇静地站了起来,给燕缨倒了一杯水,笑问道,“汤药太苦,先喝点水吧。”
“也好。”燕缨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几口喝了个干净。
想赖皮?反正夜还长着,拂儿也跑不掉。
楚拂眸底闪过一抹惊色,看来这小狐狸是想一次“报复”回来。
燕缨再次把手伸了过来,“拂儿,真的不给我把脉?”
“郡主都这样讲了,民女岂能不从?”楚拂顺着她的话往下讲,认真地给她诊了一下脉——脉息平和,今夜的小狐狸身子不错。
楚拂故意皱眉,摇头道,“缨缨不能熬夜,快些去床上休息。”
“今晚我的身子很不好,是不是?”燕缨突然问道。
楚拂正色点头,“所以,不可胡来。”
“对,拂儿不可胡来。”燕缨强调了一句。
楚拂隐隐觉得不对,“嗯?”
燕缨眯眼轻笑,起身坐到了楚拂腿上,双臂勾住了楚拂的颈子,她舔了舔嘴角,得逞地笑道:“我身子不好……所以拂儿不许推我……也不许……反击……”
居然!
楚拂自忖已经够小心了,哪知还是中了小狐狸的套!再转念一想,这坑分明就是自己给自己挖的!
诊脉后,说小狐狸身子不错,那小狐狸会顺着她的话欺负她,说小狐狸身子不好,那她便不能欺负小狐狸。
怎么说,她都是输的那个!
输了先机又如何?反正比力气,小狐狸这会儿还弱着呢。
楚拂窃笑,小狐狸暗觉不妙。
果然。
不等小狐狸先吻她,楚拂便先吻住了她,先她一步,将她撩得浑身滚烫。
“拂儿赖皮!”燕缨仓促躲开了楚拂的唇舌,羞红了脸嗔了一句。
楚拂一脸无辜,笑道:“我一没推缨缨,二没反击缨缨,哪里无赖了?”
“就是无赖!你这样还不算反击?”燕缨才不许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楚拂勾住了燕缨纤瘦的腰杆,笑容中多了一丝打趣的意味,“民女这明明就是回应,反击可不是这样的……”
“不准。”燕缨意识到楚拂想要再次下口,她抵住了楚拂的额头,偷笑道,“拂儿一肚子坏水,我才不上你的当。”
“那民女规矩些。”楚拂往后退了些许,坐了个笔直,“我好像说过,今晚还要教你几个穴位。”
燕缨笑道:“我会的,不学。”难以自抑地,燕缨只觉下极穴附近微微发烫,楚拂今日轻轻一点的触感,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楚拂看她脸上的羞色更浓,莞尔点头,“好,教你另外的。”说完,她看了一眼边上的椅子,“下来,好好学。”
“这椅子坐得久了,难受,还是去那边吧。”燕缨瞄了一眼床前的屏风。
“好。”楚拂哑然失笑,思忖这小狐狸定是又想什么歪招了。
那又如何呢?
楚拂现在十拿九稳,最多不过是把下午那出戏重演一遍。
她是把过脉的,脉象可比下午那会儿还要平和。
燕缨觉察楚拂笑容中多了一丝得意,看来,今晚教的定不是什么好穴位。所谓先下手为强,她肯定不能让她占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