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对不起。”萧子靖跪了下来,右颊已经火辣辣地肿了起来。
云清公主看得心疼,她想轻抚一下萧子靖的脸颊,却被萧子靖冷冷躲开了。
她也来了性子,“站起来!你跪她作甚?!”
“阿绣!”萧子靖猛摇头,“你就少说一句罢!当我求你!”
“凭什么?!”云清公主哪里肯依,“你明明就不喜欢云安,你为何非要与她成亲呢?”
秦王冷声下令,“来人,送云清回去。”
“王叔!你为何非要……”
“啪!”
秦王一耳光打了过去,怒道:“这一巴掌,是你欠阿缨的!我这个做爹爹的,帮她打回来!”说完,他反手又一个耳光打了过去,“这个,是我这个做王叔的教训你的!身为大燕公主,你心中可还有礼义廉耻四个字?”
云清公主被打得懵在了原地,她双颊火辣,痛然大哭了起来。
“你打我!我让父皇……”
“啪!”
秦王妃不等云清公主说完,也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去!去告诉陛下,你是如何设局拆人婚姻?让全天下都评评理,你这个姐姐怎样谋夺了妹妹的夫郎?”
“呜……”云清公主又委屈又痛楚,她低头看了一眼萧子靖。
萧子靖红着眼眶看着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你……设的局……故意引姑父姑姑来撞见你我这般的?”
“不是!阿靖,你信我!”云清公主凄厉大呼,哪里肯承认?
萧子靖凄凉大笑,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出来,“信不信你……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以为她可以瞒天过海一世,可到头来,她却是最蠢的那一个。她若不贪恋云清公主给她的柔情,又怎会着了今夜的道?
事已至此,纵使看清是云清公主的布局又如何?
秦王妃猝然揪住了萧子靖的衣襟,双眸如血一样的通红,咬牙凄声道:“这一回,我无能护你,阿缨也无能护你了。”说着,秦王妃松开了她的衣襟,一字一句地道,“从今日开始,我萧瑾与阳清公府,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秦王没想到秦王妃的决断竟是如此干脆,干脆到半点后路都不留给她与侄儿。
“姑姑……不要……”萧子靖猛烈地摇头哀求,她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欺君大罪既然注定要败露,那便先与她划清楚关系——只有舍了她,才能保住秦王与燕缨不被牵连。
众叛亲离。
萧子靖没想到竟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我不是你的姑姑!”秦王妃哑涩说罢,含泪看着秦王,“阿缨的婚事,也就此作罢。”
秦王点头,似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女婿,他也是半点看不上眼的。
他上前鄙夷地俯视萧子靖,肃声道:“萧世子,如若你还算个儿郎,你就好好的把阿绣娶了。”
萧子靖自嘲冷笑,“我连死也死不得么?!”
“今夜你已经折辱过我的阿缨了,再若折辱阿绣,你仔细想想,你死后谁来代你受过?阳清公已经老迈,你若舍得,明日殿上就自戮御前,看看皇兄到底饶不饶得你的爷爷?”秦王语气如刀,刀刀凌迟在了萧子靖心间。
如今姑姑与姑父都不要她了,想必表妹燕缨也不会再理她。
她只有爷爷一个亲人了。
萧子靖颓然坐倒在地,紧握双拳,掌心已被掐出了血痕。
秦王额角突突地猛跳了一阵,他摇头长叹,本想转身牵住秦王妃抚慰一二,哪知他才转身,便瞧见秦王妃的面容瞬间变得模糊了起来。
“阿瑾……”秦王晃了晃头,忽地两眼一黑,竟晕了过去。
秦王妃慌忙抱住了秦王,急声道:“速速传御医!”
“诺!”府卫长哪里敢迟疑半分,按剑快步朝着太医院去了。
“来人,速速把殿下扶回秀明殿!”说完秦王妃匆匆地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人,她忽然发现,这些人中好像少了一个人?
荷香!这个时候她会跑去哪里?
“诺。”
秦王无力再握紧掌心的密报,终是落了下来。
秦王妃捡起看清了上面的字,惊觉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云清公主要成今日之事,定要有知会秦王的帮手,否则秦王怎会准确无误地带人来藕花丛中搜寻云清公主与萧子靖?
撞破云清公主与萧子靖的好事,秦王一人就足矣。
荷香今日突然提及公主屏退诸人采莲子一事,现在细细想来,恐怕也是想把她萧瑾引到这儿来。
秦王妃再想最初见荷香的那一幕,她似乎对楚拂很是上心?
人从来都不是突然献殷勤的。
对一个人示好,不是有所图,就是早就相识。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