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歌留下绝望的泪水。
砰——
下一刻,客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门闩断成两截,其中一段狠狠地砸在女人的背上。
她回头,眼中满是被打扰的怒火:“谁!”
“咯咯咯,咯咯咯……我让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学母鸡咯咯叫……生蛋呢你……”
武功太好也是一种烦恼,女人的声音跟魔音似的,在沈浮的耳朵里回荡个不停。
本来她是不想管闲事的,反正女的采了男的花,在她看来谁占谁便宜还不好说,对这些男人来说,说不得风流一度,就当是春梦一场了,白天起来恐怕还要跟友人探讨一下昨天晚上女采花贼的滋味,但这个女人,笑的实在是让人恶心。
沈浮估摸着她是修炼了某种声音的功法,有惑乱人心的作用,一般心志不坚定的,估计在她几句话之下,迷迷糊糊地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了。
但对沈浮这种功夫高的人来说,她的声音就像是一只叫个不停的老母鸡。
被烦的实在是受不了的沈浮,决定来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女人见到沈浮的瞬间,眼中的嫉妒几乎凝结成实质化。
沈浮没有化妆。
她甚至连头发都是随便束在一起。
但见过她的人,谁也无法否认她的美丽。
她有一双漂亮的杏眼,莹莹的仿佛会说话一样,眉毛微微上扬,又透出几分英气。
才从神仙山上下来的她,只有十六岁,脸上还有没褪去的婴儿肥,肌肤细的跟羊脂白玉一样,嘴唇不染而朱,抿在一起故作严肃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叫人心疼。
女人瞬间就忘记了楚白歌,眼里只见得到一个沈浮。
她的双手成爪,毫不客气地朝沈浮抓去。
沈浮一个闪身躲开,她又飞快地变势,继续攻了过来。
“打人不打脸,”沈浮发现她的手始终都对着自己的脸,忍不住骂道,“你有毛病吧!”
“我要打的就是你的脸,贱人,贱人……我抓破了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女人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激动起来,脸皮上的肌肉,都在不住的颤抖。
莫名被扣了一口黑锅的沈浮感觉很冤枉,又很生气。
“脑子有病!”
她一边骂着,一边随手从门上抽出半截门闩,朝女人打去。
女人的武功出人意料的高,尤其是一双利爪,运用的灵活无比,尖尖的指甲,就是她最好的武器,好几次这双手都紧贴着沈浮的眼珠子擦了过去,她几乎能够感受得到被划破的风声。
门闩不太给力,挡得住女人的攻势,却制服不了她。
就在沈浮思考要不要拔刀的时候,女人突然凑近,微微张开了嘴。
她虽然没见着女人对楚白歌喷黑烟的样子,但女人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能用嘴发暗器的绣春刀高手,她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在腰带里一摸,抓起一把白色粉末,就洒了过去。
“啊——我的眼睛——”
楚白歌躺在床上,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
“你、你用的什么?”他眼睛亮起来,“是毒药吗?”
沈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不是啊。”
她看了一眼楚白歌挂在墙上的腰带,顺手拿过来,将在地上打滚的女人的手,从脸上扯下来,反绑在身后,才回答了楚白歌的问题:“是石灰粉。”
她去探望一个又沦落到码头扛包的朋友,顺手在路边抓的。
第9章 008初入江湖(三)
楼上的动静太大,根本遮掩不住。
楚白歌叫出声的时候,还有人当是男女情趣,但沈浮和那个女人打的乒乒乓乓,旁人就是想当个瞎子聋子也做不到,尤其是酒楼的掌柜,此时正站在人群前头,一脸的欲言又止,欲语还休,圆圆的脸蛋上面,写满了愁苦。
能开酒楼的,敢开酒楼的,多少都是和当地三教九流有些说不清干系的人,就算称不上坐山虎,也是一条地头蛇,寻常的少侠少女,江湖人士,打烂一条板凳,都要赔的底裤朝天——话不是说了吗,“寻常”的少侠少女,主要是寻常,打的你来我往激情澎湃的沈浮和那个一看就不似好人的女人,怎么也和这两个字沾不上关系。
天字房里用的虽然不是什么古董,却也是精挑细选花了大价钱买的好东西,此时桌上的紫砂壶和茶杯碎了一地,床头的两个大花瓶也只剩下碎片,更别提那道双开的木门……掌柜的只觉得看一眼地面,自己那颗拨着算盘的心都在滴血。
就是这样,他还不敢流露出不满的情绪来。
他虽然没什么高深的武功,却也称得上老江湖,知道什么人能随便得罪,什么人得小心捧着,在他眼里,出手不凡,气度亦非比寻常的沈浮,无疑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