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梧把锅铲铲下去一翻,冒着热气的锅巴翻了过来,油亮金黄,简直完美。
拿筷子掰下一块后周清梧转身递给孟初晞,她张口咬进去,锅巴焦脆,米汁中的咸味和菌子的鲜味融入底层米粒中被煎至金黄,所有的美味都锁在其中,又酥脆又鲜美,简直太棒了。
看她吃的喜欢,周清梧又让她尝尝糯米饭,糯米做的饭口感粘稠软糯,因为有油脂和调味品,吃起来更加香。最重要的是入口后那种记忆中难以忘记的鲜美席卷而来,咀嚼后咸鲜的糯米饭又透着甜味,真的很好吃。
“清梧,赶紧吃别忙活,要饿坏了。”她们中午还没吃饭呢。
周清梧夹了一筷子米饭放入口中,她以前从没用菌子蒸糯米饭,今天一试,真的是绝了。菌子鲜嫩微脆,糯米饭软糯,每一口都是享受。
糯米煮饭分量也少,再加上糯米饭耐饿,两人刚好一人吃一碗,再把锅巴吃完,这一顿美食足以让她们饱腹到明天。
小狗崽不能吃糯米饭,孟初晞特意买了一些红薯,蒸熟后加米汤捣碎喂给它吃,小东西胃口不大,吃了半根就不吃了,但是可以看出来它挺喜欢红薯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呜呜被周清梧照顾的很好,吃的几乎和她们一样。小狗消化能力不好,狗食都是泡软的,每顿定时定量,还在给它喂药驱虫,晚上都没让它睡外面,就在床边给它安了个软乎乎的小窝,眼看着它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
养了七八天后,小家伙已经能够颠颠地追着周清梧玩儿了,就是还是小了些,而且黏人的很。
孟初晞有些打趣道:“这小家伙胆子大了些了,敢和你逗着玩了。咦,和另一个小家伙真像。”
周清梧用手正撩拨着呜呜玩儿呢,听到这一愣,随即想到什么,脸一红缩回手站了起来。呜呜本来抬起前腿去够她的手,扑了个空后旋转一圈直接摔在了地上。
急得周清梧连忙蹲下看了看,这才噘着嘴抱着呜呜幽怨地看着孟初晞,被她逗得乐了起来,孟初晞摸了摸她的脑袋,又逗了逗呜呜:“好好,是我说错了,不一样的。”
只是她的样子可不能让周清梧信服,嗔了她一眼后,周清梧拿了锄头打开了院门,敲了敲篱笆。听到动静后一群小绒球唧唧叫着,拍着小翅膀圆滚滚冲了过去跟在周清梧身后,后面看着孟初晞掩嘴笑得更开心了。
周清梧太招小动物喜欢了,这十只小鸡养的很好,周清梧得空就会去挖蚯蚓,小鸡们形成了习惯,听到锄头碰篱笆的动静就一个个飞奔过去跟着周清梧。
呜呜也喜欢跟着过去,它虽然还小却机灵的很,一路上在后面跟着,一旦有小鸡贪玩儿掉队了,呜呜就在那叫唤,把它赶过去。
挖土得非常小心,因为这群傻乎乎的小鸡总是唧唧叫着围着锄头上蹿下跳,找着土里翻出来的虫子吃,挖快了可是一锄头就挖它们身上了。
周清梧走的并不远,孟初晞就在院门口看着,明明是很普通的场景,可是看着小姑娘低头撅土,身边那小小的鸡仔和那灰白色摇着尾巴撒欢的小狗都跟着她,真的好太美好了。
她心里涌起了无限的希望,若是今后的生活都能平淡温馨到这个模样,真的足够了。
西山日落,太阳余晖渲染成金黄色,落在屋檐上,院子里,落在了站在那里的孟初晞身上,春天天气转暖,孟初晞衣衫轻薄了些,更显她窈窕颀长的好模样。
见小鸡在翻食吃,周清梧便下意识抬头去看孟初晞,夕阳下的人与夕阳的迟暮之感截然不同,金色余晖中的她美得让周清梧心跳骤急,偏偏那人对她还笑了一下。于是下一刻她立刻低下头掩下自己脸上突如其来滚烫,眼里的羞涩只有呜呜这个窥探不得其中意味的小狗崽看得清楚明了。
周清梧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已经出现很多次了,无一不是因为孟初晞,她有些迷茫又有些不安,但是坦诚而言,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隐隐觉得欢喜。
阳春三月,她们地里的八颗桑树已经发芽了,孟初晞把桑树也分了枝条压在土里,等着新长出来生了根,秋天就可以分支了。
江阴县养蚕的不多,孟初晞托人打听才弄到蚕子,家里有桑叶养蚕是件很好的事。养一箔蚕可以得蚕十二斤,一斤产丝平均一两八钱,如果善于此道,一箔蚕可以产丝二十多两,五两丝就可以织一小匹绢。一匹小绢虽说自己去卖不到六百文,但是市场价格一进一出可以卖到一贯,远比比一亩地的收益更大。
种桑养蚕这个念头尤为强烈,小时候孟初晞也养过蚕,但是她养蚕只是乐趣罢了,哪里知道这些。可是自从那天她想起被追杀那件事后,看到地旁边的桑树,这些东西便如数家珍一般涌入她脑中。因此看到桑树吐芽了,她才耗费了大力气寻到了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