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等我回来再说。”电话里,林涵音迟疑一下,“你的脸,没事吧?”
“万幸,我的脸是真脸,没有打歪。”
林涵音想笑,可顾之桥一如既往的玩笑语气让她有些难过。她们昨晚才大吵一场,互相骂来骂去,回到家里她又气又哭。一觉过后,那些歇斯底里的话多半已经忘了,她记得自己说了难听的话,顾之桥也是。还有她妈,哭唧唧,委委屈屈的,一口一口我没有、对不起,让人满腔怒火只能发作一半。
顾之桥一定脑子有毛病,找谁不好,偏要找她妈。那是她妈!
作者有话要说:程充和:我呢?
寿头:你歇歇
第95章 生病的日常
和女儿吵完一架的程充和,没过几天病倒在床,不是电视里常演的心脏病发作或是高血压头痛。程充和发烧了。
对于发烧这种毛病,程充和拒绝顾之桥去医院的提议,自己在家睡觉休息。
前阵子事情一波接一波,顾之桥的事、安德烈、山庄的事、女儿的事,件件叫人揪心,生活方面又稍微放纵了一些。天气时热时冷,开风扇冷,关风扇闷,加上林涵音的摊牌,字字句句戳人心经。觉得自己咎由自取是一回事,会为语言所伤是另一回事,尤其在自己觉得有错的前提下,不断进行反思和自我批评,越反思越觉得自己不是个好母亲,不是个好情人,总是在逃避。
内忧外困,不堪重负,于是程充和病倒了。
上一次发烧要追溯到……她记不清。有记忆以来,烧到头昏脑胀,浑身发软骨头酸痛尚属首次,不服老都不行。在家睡觉也不安稳,迷迷糊糊做了好几场梦。生活中的人、过去生活中的人不断在梦里出现,安德烈、被称楚安的Troiani、安德烈的父母,甚至连林建学都有。
大脑不堪重负之余,程充和闻到一股香味,诱人的食物气息,引人分辨。不晓得哪个邻居家里在煲鸡汤。哪怕发烧没什么胃口,她仍觉得饿了。想着一会儿叫一份砂锅粥回来,或者自己煮个白粥吃,想想又觉得煮粥麻烦,眼睛懒得睁开,翻个身,拍拍床叫:“马克吐温。”
平时她没起床,马克吐温就会在床上蹲守和她一起睡觉,或是在外面转几圈舒展筋骨回来,继续在床上趴着。
这次也不例外,她一叫,马克吐温马上抖落抖落身子,走到她身边拿爪子拨弄她。
她伸出手去摸马克吐温,没想到一摸手感不对。骤然睁眼,发现床头凑着两个狗头,一个是马克吐温,另一个就是她刚才摸到的,咧着嘴,憋着笑,不是顾之桥还有谁。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去上班了吗?”
早上跟顾之桥说过自己不太舒服。顾之桥问要不要来看她。程充和关照她好好上班,下班再说。怎么现在出现在这里,难道她睡了一天。
“几点了?”
“十一点多,要不要喝点水?”没等她回复要不要,顾之桥取来一杯水递给她。水是早就准备好放在床头的,以防程充和随时随地要喝。单纯发烧,只要不是热度太高,全靠自愈,多喝水多休息,增强抵抗力。
睡一觉捂出一身汗,程充和真觉渴了,坐起身就着她的手喝了大半杯才停。
“你请假了?”
“请假了,反正是做方案,在不在公司一样。”接到电话后,顾之桥本来打算去公司,想想不大放心,就跟王汪告假,带着笔记本电脑到程充和家里做事,顺便给狗喂饭铲屎。
程充和睡觉,她坐在飘窗上干活,刚发现人醒了,顽皮之心大起,等她叫马克吐温的时候把脑袋凑过去。果不其然见到程充和小小错愕,十分满足。
“你这个月请假太多。”程充和显然不同意她的做法,自己不过是发烧而已。
“我得拍客户马屁啊。”
“我没事,你不用在这里看着我,下午要去公司吧。”
假都请了,哪有下午就销假的道理,顾之桥当然不肯。她也不跟程充和争论:“公司我是不去的,如果你不要我在这里,我就回家好了,不过等我吃完饭再说,好不容易炖了鸡汤,没有不吃就走的道理。”
“鸡汤是你炖的?”
“对啊,是不是很香?”顾之桥洋洋得意。她现在炖鸡汤挺有水平,晓得把鸡油撇清,小火慢炖,成品鸡汤清清爽爽。
香,可不是香嘛,都把程充和香醒了。人一生病,就特别脆弱,具体体现在意志力、忍耐力薄弱上。程充和平时不是爱跟人闹别扭的性子,可见到顾之桥那不知道有什么可开心偏又开心的劲,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她到底也没法昧着良心说臭的,只能退而求其次:“一点也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