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一个激灵，扒拉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唐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套，恶心死人不偿命啊。

再看朱导演，却已经是两眼泛起了泪花，只差捧着唐棠的手，喊一句：“知音。”

“哎，可惜了。”唐棠叹息着摇头：“这位前辈虽然最近没有出片，但定然是在十年磨一剑。”

唐棠满脸崇拜与梦幻，俨然是一副追星的小粉丝模样：“像朱导演这样德高望重的人，哪怕只是见一面，我也是死而无憾了。”

“您说是不是，导演，诶对，导演该怎么称呼您来着？”唐棠笑眯眯的，完全没有察觉出异常的模样。

以牙还牙，最为致命。

朱立齐莫名的一阵心虚，刚刚的感动只剩下了慌张，下意识的不愿让唐棠知道，他就是她的‘偶像’，支吾了半天，才道：“我姓刘，文刀刘。”

小助理欲言又止：“您不就是朱——”

朱立齐当即甩了剧本：“说谁是猪呢，你全家都是猪给我闭嘴！”

小助理吓得直缩脖子，委委屈屈的不敢说话。

唐棠似乎是用心的记下了，道：“好的，刘导演，那我们继续拍吧？是‘DuangDuang’还是‘飘窗’呢？不如两个混搭一下，两位一体怎么样？”

“不不不，不用了。”导演连连摆手，良久叹了口气道：“不拍了，都不拍了。”

颜盐和柳柳对视一眼，果然这广告算是黄了。

“拍吧。”唐棠伸手拦住了人的去路，真把人给打击废了，可就不是她的本意了，况且这个广告即使他不拍，还会被其他导演接手，再换人还不知道又该碰上什么奇葩。

“只是用原剧本吧，抄袭永远超不过原作者的，而且——我的电影在国内不会有热度，蹭不上的。”这话说起来就有些落寞了。

朱立齐因为电影扑街，也曾潜心研究过一段时间大火的电影，突然就get到了一个重要的点：‘热度’。

只要蹭上了热度，那么再垃圾的剧情，都会有人买单，只是卖座不卖好罢了。

尝到了甜头的他，很快就无师自通的又学会了打擦边球，只要含糊的带过去，就不会被人抓到把柄，甚至可以反过来倒打一耙。

曾经或许也有过心虚或者良心过不去，但是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他很快就适应下来，甚至做的如鱼得水。

直到唐棠一番话，突然就勾起了他的初心，那个曾经少年意气，挥斥方遒的朱立齐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字字见血的问他：“你当导演是为了什么？赚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拍好故事么，怎么现在反而本末倒置了呢？”

“导演，拍么？”小助理把剧本捡起来递还给了朱立齐。

“拍，怎么不拍！”朱立齐拿起剧本，只觉得豪气万丈，就如同漫画里的主角被点醒了一般，即将就要金手指大开，秒掉一切小怪。

“突然燃起来了？？”柳柳自觉担任了吐槽役，捧哏的颜盐点点头：“是的。”

朱立齐看了眼剧本，瞬间又被打破了幻想，人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再好的导演，也挡不住剧本的垃圾啊，更何况他也不是个好导演。

“有分镜么？”唐棠一句话，直接又让人躺进了泥里。

有气无力的道：“没有，啥都没有。”

“那还是别拍了。”唐棠当即就扯着柳柳要走，颜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没分镜她还拍个锤子，就一个光秃秃的剧本，连机位都没安排，能折腾成啥样都是个未知数，甚至于流畅度都没办法保证。

“我现在做！”

朱立齐好歹也是科班出身，拉分镜不知道拉过多少次，熟练得很，一个三十秒的广告，也就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完成了，甚至还来得及校对一遍。

这点儿唐棠还有待学习，大略扫了一眼，不放心的道：“可别再让人薅头发了，不然真秃了，找不到对象怎么办。”

即便是有了朱立齐的醒悟，以及唐棠的加持，广告依旧是拍到了深夜才结束，这会儿再回宿舍已经是不可能，就近订了个酒店，暂时歇脚。

临走唐棠突然就隐秘一笑，道：“刘导演啊，您的《王昭君大战丧尸》的导演一栏上，怎么写的是我的偶像朱立齐导演呢？您不该连名字都抄吧？”

朱立齐汗都下来了，道：“嗯？是吗？那肯定是统计人员写错了。”

“哦~”唐棠勾了勾唇角，就出了摄影棚。

朱立齐抚着胸口，保住了小马甲，真辛苦啊。

“对了刘导。”那知唐棠又来了个回马枪，差点将他的心脏病给吓出来，颤颤巍巍的道：“怎，怎么了？”

“关于您说的那句贝多芬的名言，好像不是贝多芬说的，是人家爱迪生说的，而且还有下半句，您可以回去好好查查。”唐棠说完，就又贴心的帮朱立齐把门从外面关上，心情颇好的跟柳柳走了并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