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拢天下,殇曲悠悠(94)
周航紧随着撑案而起,“老弟这般猜想,与愚兄不谋而合!怕就怕是……我等不幸言中。”
赵秋生叹息,“若当真言中,我等是当早做准备才是。”
周航赞同道:“那你我便尽早分头行事,我安顿知情之人,来往书信便jiāo于老弟你处置。”
赵秋生应下。
二人这便要各自离席,从旁听得云里雾里的人赶紧拦下他两个:“周兄,赵老弟,你二人这是何意?”任明茫然,跟道:“方才你们说陛下,陛下他怎么了?”
另外二人无奈对视一眼。周航回望他,道:“我与赵老弟猜想,或许陛下已不在宫中了。”
“不在宫中?!”任明满面震惊,“那陛下是……去了……”话音到此为止,任明伸手遥指南方。
另外二人点头。
周航叹道:“时间紧迫,若是快马加鞭昼夜不息,几日便该到了。我等各自筹备罢,南边若有消息,一候之内便能抵京。”
多说无益,三人就此别过。
赵秋生与任明先行离去。
为防引人生疑,往常便是如此,时间错落,且各人绕路而行。
任明在院中追上赵秋生,向他粗粗抱拳行礼,“方才老弟说起的墨竹,我大老粗确实不识,惹几位见笑了。”
任明官拜二品成安侯,爵位世袭,身居高位,非小小京官赵秋生可望项背。赵秋生虚扶起他,浅笑:“如此小事,不值一提,侯爷实在多虑。”
任明憨笑两声,迟疑后道:“方才听老弟说起那墨竹之珍之奇,愚兄甚为好奇,不知那方纸条能否借于我观赏?”
赵秋生不以为意,从袖口中取出那方字条递上,“仁兄请便。”
任明捏在手里,不禁一叹,字条清凉软薄,当真是纸中珍品,他在日头下端视片刻,再讪讪与赵秋生道:“愚兄有个不情之请……既然老弟急于销毁证据,这尚品毁掉不免可惜,老弟可否容许我撕下一截回去细看,这带字部分由你带回销毁?”
赵秋生沉吟后,不甚在意地应下。
纸条一分为二,各自敛起。任明如获至宝,欢喜道别离去。
赵秋生眺望他背影,轻蔑地摇摇头。
·
南下官道上,一小队人马快马加鞭。为首的是个着玄衫的年轻男子,音容威严,面沉如水。
“少爷。”在他身后紧随一男一女,素衣打扮。男子年岁稍长,女子正值妙龄,开口的是年长男子:“渝州路远,三五日绝难行至……请恕小人多嘴,常日在外奔波,人困马乏是为大忌,我等还是到前头镇甸找处客栈落脚歇息为好。”
“你可还好?”为首的玄衫男子转而问队列中唯一的女子。
女子点头,“自是以您为先,舍命陪君,萧馆人之本分。”说话的便是萧馆掌事之一的萧若霜,而为她敬称之人,赫然是当朝天子。
凌晟点头,吩咐随行其后的男子,“歇脚就不必了,若有乏累者,路旁歇歇后脚赶上便是。”
“少爷!这、”年长的男子惊呼出声。
凌晟松开缰绳,扬起手向后摆了摆,“不必多言,白日里多赶些路才最要紧……若是耽误我的家事,尔等吃罪不起。”
言者淡然,闻者惊心。年长男子从旁住了口,静默紧随。
萧若霜敛目暗暗感叹,如此这般马不停蹄日夜兼程,饶是她出发前暗自命人传了信出去,怕宫主那边也无多时候做准备啊……
唉,行至此处,唯有祈愿消息先到一步吧。
☆、微服(回来捉虫)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迟来的祝福,祝各位新年快乐!
我没有忘记我的坑,只是这篇写起来最费时候,字词都要斟酌,变成不古不现的半白话文……
之后一阵子稍微松了松,最起码不会出现月更了……致歉。
沈姑娘和小将军的并肩作战在下一卷,这一卷即将收尾。
这篇文,也开始走向决战了
萧若霜的信笺如期抵达蜀地,寥寥数言却仿若惊雷般震彻萧馆中人。由信中所述,她们的宫主半月前到此,却是未曾现身,去向不明。
萧馆分散众人寻人踪迹。此时,城外民居,与手下人隔绝的萧宫主尚在病榻缠绵。
“你不许我下地,我何时能恢复?”萧婧依抵住伊墨递来的药碗,与人讨价还价。
“不喝药便不准下地。”眼前这姑娘的顽皮狡黠见得多了,伊墨不得不板起脸督促她何为可何为不可。
可惜萧姑娘偏是吃软不吃硬,向下错错身子就要躺卧。伊墨腾出手拦住她,“下地并非不可,还需时日缓缓。”伊墨怕这姑娘恼,好言相商:“婉姐姐说你再养几日方可大好。”
瞥一眼伊墨另只手里热腾腾的碗,萧婧依没再坚持,“喝便喝罢,不过,我要你搬回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