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常青看完纸条后心中发颤,手上发抖,整个人瞬间失了血色。
他是真心喜欢赵书萱的,否则不会不顾与世交乔家的婚约,千方百计也要悔婚。他也知赵书萱身上的婚约牵扯复杂,可年轻人总想着事在人为……纵使如今他们对不起乔玥,对不起武安侯世子,可来日总会有机会回报,又哪知会闹到如今地步?
许常青因这些消息彻底坐不住了。可他刚折腾了两次,房门被家丁死死守住,窗户也被彻底钉死,一时之间根本寻不到脱身之策。
就在沮丧之时,许常青脑中忽的灵光一闪,扭头望向了被钉死的窗户。
传信的纸条是修窗的仆从送来的,对方会不会不仅传了纸条,还帮了他更多?许常青不敢细想,抱着些微末的希望冲到了窗户边。然而细看之下却让他失望了,因为那一条条木板,一根根铁钉分明已将窗封得死死的,压根没给他生出侥幸的余地!
许常青气结,脑子一热便挥拳捶了上去。一拳头捶得自己破皮流血,疼得他龇牙咧嘴一阵,可随后又不甘心的上手去掰那被铁钉钉死的木板。
这般举动原只是发泄的,哪知这一掰竟真将那木板掰得松动了几分……
一怔之后,许常青登时大喜过望。
小半个时辰后,那厚厚的一叠木板便被许常青拆了下来,这时再看才能发觉其中猫腻——木板确实结实,铁钉也确实钉严,奈何钉窗户的人选用的铁钉不够长。表面上看着铁钉钉尽,窗户也被封得死死的了,但其实木板过厚根本没钉上多少,稍用些力就能□□!
此时的许常青根本来不及去想今日帮了他大忙的是谁,满心都是脱身去寻赵书萱。
好一点的情况,他能说服承恩公府将赵书萱嫁他。差一点的选择,他把人偷出来另行安置。而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两家都不同意,他便只能带她私奔了。
许常青抱着最坏的打算收拾了些银钱细软,然后趁着无人察觉翻窗逃了出来。一连半月的禁足似乎耗尽了他的坏运,今日他运气不错,一路逃到围墙下也未有人察觉。
翻墙出府,摔了一跤,好在满身狼狈也逃了出来。
许常青不是很清楚承恩公府的庄子都在哪里,也不知赵书萱被送去了哪处庄子,于是略一思忖还是决定先去承恩公府上走一趟——这样的高门大户多得是嘴碎的奴仆,尤其承恩公府新贵,府中规矩还不算太严,只要花点银钱,什么消息都能打探出来!
心中主意既定,许常青便寻了条人少的路,直往承恩公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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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发现许常青逃跑,已经是晚膳时的事了。
彼时许父正与许母用膳,饭桌上的气氛是持续了大半个月的低沉。两人一言不发的用着膳,冷不丁闯进个家丁来,在门口被丫鬟拦了拦,便嚷道:“老爷,夫人,不好了,三少爷跑了!”
此言一出,“匡当”一声,许母手中的碗便落在了饭桌上。她心里又是一咯登,小心翼翼去看丈夫神色,果不其然见到了一张黑成锅底的脸。
许父却是在下一刻便将手中碗筷砸在了饭桌上,他怒不可遏:“派了人时时刻刻盯着,怎的还是让他跑了?看守的家丁都做什么去了,吃白饭的吗?!”骂完又问:“三郎人呢?什么时候跑的,派人去追了吗?”
家丁战战兢兢的,这时候没丫鬟拦他了,他也缩在门口不敢靠近:“回老爷,半下午三少爷闹了一通想闯出来,那时人还在,晚膳去送饭才不见了人影。时候不长,三少爷应该走不了太远,管家也已经派人去找了。”
有件事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许常青无论被禁足还是想往外跑,都是因为赵书萱。所以如今他终于跑出去了,众人不用过脑子也知道,他定是往承恩公府去了。
有个目标,想要寻人便容易了许多,所以此刻也没人觉得会找不回来许常青。
然而找得到归找得到,天知道这儿子放出去又能闹出何种事端?许父气得胸口发闷,咬牙挥挥手:“再多派些人,尽快把那孽子给我绑回来!”
家丁应是,并不敢久留,转身一溜烟儿的跑了。
许母上前,帮许父抚了抚胸口顺气,结果却被不耐烦的挥开了:“你看看你教养的好儿子,他就不能让人省省心吗?!”
这话说得许母也是委屈。尤其想起曾经许常青才名在外,许父夸赞自得的模样,再对比他现如今的嫌弃,真让人有两分心寒。不过话又说回来,许常青自己不懂事作死,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对比起承恩公府的绝情,至少他们还没放弃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