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雪松在她身旁蹲下,往她的盒饭里看了一眼,说:“你还吃晚饭?”
林阅微:“我本来是不吃的,但是剧组给我派了,不好làng费,明天我提前跟他们说不要给我定晚饭。”
屈雪松扑哧笑出声,揉小猫似的揉揉她的脑袋,说:“真可爱。”
林阅微给她笑得浑身发毛,在心里默念顾砚秋护体三遍,灵台顿时清明一片,她qiáng任她qiáng,清风拂山岗;她横由她横,明月照大江。她自狠来她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林阅微当即屏住呼吸,两只眼睛直视着她。
屈雪松乐不可支,手又要去摸她,林阅微躲开了,不卑不亢地说:“屈老师,我要吃饭了。”
屈雪松望了她一会儿,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也以为我是……那种人。”
那种人是哪种人?
林阅微心说,说的集邮吗?难道不是吗?
屈雪松似乎看透她所想似的,一双美目含上丝丝忧愁,道:“我不是,那都是外面的谣言,是唐心沅派人放出来的黑料,黑料传多了传久了,就成了真的。”
林阅微流露出一丝讶异。
难道真的是颠倒黑白的黑料?
平心而论,林阅微作为学生时代看着屈雪松的剧长大的人,对她是很有好感的,即便陈萱说她集邮,林阅微更多的是怕她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而不是对她人设崩塌产生恶感。
陈萱是果实娱乐的人,果实娱乐的大老板白桦和唐心沅是好朋友,唐心沅和屈雪松是竞争对象,唐心沅团队曾经放过屈雪松的黑料,逻辑通顺。
屈雪松揪了地上几根野草,在手指上摆弄着。
林阅微不知道说什么,索性默默吃着饭。
屈雪松手掌摊开,一个huáng绿的东西边从她掌心落了下去。屈雪松拍了拍手,站起来,走了。
林阅微望着她失落的背影,慢慢皱起了眉头。
她低头拨开草丛,捡起那个掉落在中心的东西。她眼前一亮,那竟是一只草编蝴蝶,可能由于草是杂草的缘故,不是很jīng致,但是能一眼看出来是只蝴蝶。
林阅微在城市里长大,小时候很少见这种带着泥土气息的手工艺品,她四下看了看,尤其是屈雪松没有注意到这里,把草编蝴蝶捡了起来,收进她随身的包包侧栏里。
拍完夜戏回酒店,林阅微给这只蝴蝶拍了个照,发给了顾砚秋。
【西顾:你编的?】
林阅微刚要回不是,打了一个不字,删掉了,重新输入:【你猜】
【西顾:我猜是】
【两个木:感谢你的信任,但不是我编的,我在路上捡的】
【西顾:剧组捡的?】
【两个木:对呀】
林阅微没跟她说这是屈雪松编了丢在地上的,她都没告诉过顾砚秋任何关于屈雪松的事情,倒不是心虚,就是觉得没必要。
顾砚秋沉吟了一会儿,回道:【你喜欢这个?】
林阅微点着下巴,一手摆弄着桌上那只蝴蝶,一手打字说:【还行吧,我见得少,图新鲜】
【西顾:[微笑]】
【两个木:[微笑]】
林阅微已经习惯了顾砚秋的聊天风格,只要顾砚秋给她发一个微笑表情,她必回一个,有时候还回双倍,别有趣味。
顾砚秋从抽屉里拿出平板,在搜索栏里输入:怎么用草编蝴蝶。
回车,很快文字教程和视频就全出来了。
顾砚秋关静音,拖着进度条看了一下,估算了难度,决定明天就去试一下。
手机嗡的震了一下。
【两个木:我要去忙了,你先睡觉】
顾砚秋单手打字回复:【我待会儿睡觉,睡前告诉你】
她视线盯在平板屏幕上不放。
【两个木:好的】
林阅微把手机塞到了枕头下面,自己抱起明天的剧本继续琢磨。
自己在家里试戏和真正到现场拍是不一样的,现场有好几个机位,几号几号机,第一个要学习的就是怎么找镜头。电视剧是要演给屏幕前的观众看的,熟练的人能够立刻找到镜头,然后把自己的表演淋漓尽致地展现在镜头面前。
林阅微在节目里演的更多的是现场舞台模式,她们不需要主动或者说那么看重找镜头的能力,有的是摄像机全方位无死角地在拍,到时候剪辑就好了。
林阅微第一天不大顺利,找镜头常常比老演员慢上小半拍。好在杨啸十分宽容,一遍一遍地ng重来,可林阅微不好意思,白天不知道说了鞠躬多少次“不好意思”。
她是在场年纪最小的一个演员,态度又诚恳得不像话。
最后还是和她搭戏、陪着一遍遍重拍的老汪笑着说:“你这样不好意思下去,我都要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