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秀闭眼舒服得轻叹了口气,然而她很快又对这样的温吞不满起来。她抬手,中衣随着手臂滑下,露出如雪的一截小臂,勾住陈轻的脖子,微仰后颈,缓缓将她往下带。
月光如碎银,静静地照在这一方暧昧的空间里。
荆秀长手长脚被陈轻压着,除了手臂以外,其余地方仍旧是一动不动,乖巧得像是一尊精心打造的雕像,然而她那双眼睛却是极亮,笑眼弯弯,里面透出一些特别诱人的光彩,陈轻这才发现这人笑起来的时候居然眼带桃花,就着夜色,暗香浮动,格外撩人。
荆秀用那双桃花一样的眼睛凝视着她,不轻浮,反而深情,世间没有哪个女子能对这样的目光无动于衷。
陈轻闭一下眼,暗叹一口气,美人都是祸水,无论男女。
她认命似的将荆秀另一只手环到自己腰上,自己则单手托起她一边脸颊,合上双眼,脸颊慢慢凑近,最终四唇相抵。
比尝过最软的棉花糖还要软……棉花糖?陈轻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一下,等等,怎么会忽然想到棉花糖?
“卡,ng!”
屋里所有人如梦初醒,把张开的嘴合上。秦翰林从监视器探出头,声音痛惜得比失恋都不为过:“小夏,你皱眉干什么啊?陆饮冰嘴巴上是有什么让你亲不下去的东西吗?”
夏以桐悔得就差撞墙了,自责地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走神了。”
“你今天的状态很不对,你知道吗?”秦翰林这一镜前面拍得都好好的,正看得起劲呢,偏偏在这里断掉,差点没给他气死。
“知道知道,我马上调整。”夏以桐跪坐在床上双手合十。
“你先告诉我是什么问题,我才好帮你调整啊。”秦翰林的火去得很快,“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夏以桐:“……”
总觉得秦导那双精明的小眼睛看透了什么。
想到亲后感的夏以桐怎么敢如实说,只好支支吾吾地说她不习惯拍吻戏,感情没到位,下意识就皱了一下眉头,秦翰林也只好再放她几分钟酝酿情绪。
陆饮冰从床上翻身起来,她耳朵还是红的,下巴上有一小块津亮的痕迹,陆饮冰抬袖抹了抹下巴,把夏以桐拉到一边,
秦翰林奇怪地看那边一眼,由她们去了,两个主演交流感情,他在这等着验收成果就行。
陆饮冰看一眼不远处的众人,笃定道:“你撒谎。”
夏以桐心头一跳,急忙追问:“我、撒什么谎了?”
她看出来自己对她的想法了,还是看到了她手机里的亲后感,不可能啊,她写的时候明明是躲着大家的,一个字都不可能让别人看见。
“你明明就是走神了。”陆饮冰说。
“哦。”夏以桐松一口气,是这事,这还好。
“哦?”陆饮冰对她这种对工作不认真的态度非常地恼怒,一个爆栗已经蓄势待发,“你拍戏的时候公然走神,就一个‘哦’字?”
“我错了。”夏以桐诚恳道歉,“我再也不敢了。”
陆饮冰要气死了,然而现在这时候她还不能气死,教训人也不是现在,回去好好聊。她收了脾气,问:“你走神想到什么了?”
夏以桐眼睛骨碌乱转,就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夏以桐!”
“到!”
“说话!”
“是!”
“说啊。”
“……”
“我要生气了。”陆饮冰生气的方式简洁明了,还会给提前预警,可以说是非常地善解人意了。
“我说我说,”夏以桐顿时急了,脱口道,“我在想亲吻你是什么感觉,就——”她的声音在陆饮冰震惊的目光下越来越弱,“想出神了。”
夏同学低着头不敢出声。
“你——”陆饮冰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继续骂她,第一次被气成了葫芦还不知道到哪儿撒气去,陆饮冰伸手搭在夏以桐肩膀上,喘口气。
气得心口疼。
夏以桐弱弱地说:“陆老师?”
“别叫我,吻我。”
“啊?”夏以桐眼睛顿时亮起来,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
陆饮冰扶额,“气糊涂了,你等我缓缓。”
“哦。”
时间紧迫,陆饮冰不想给她扯些有的没的,青春期的孩子——二十三姑且也算是青春期——想法总是千奇百怪,她这种老年人理解不了,她只想立刻解决问题。
算了不生气,杀人犯法,陆饮冰深吸口气:“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夏以桐呼吸一滞:“我……”
陆饮冰不等她回答,就急着帮她说道:“我猜你应该没有,不过不要紧,咱们是演员,考验的就是这个凭空演出来的演技,毕竟谁也没杀过人,不照样演杀人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