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秀握住陈轻的手腕,将她从后带到身前,她到底心眼多,打量过四周,才谨慎地将陈轻引进屋。感情已经到了,后面的台词略过不说,二人直接过渡到吻戏。
第一场是在桌边,荆秀青涩的试探。
第二场是在床上。
剧里的陈轻比荆秀要大上四五岁,后来成为荆秀的谋士,荆秀更是事事顺从于她。所以这场吻戏,注定要由夏以桐主导。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
“殿下……”夏以桐用那双漂亮得像是清透琥珀的眼睛看着陆饮冰,手指轻轻地碰触着她的脸颊,一下又一下。
陆饮冰:“卡,我觉得声音可以再轻一点,还有,情绪是不是不对,感觉不太出你的爱意。”
夏以桐惊讶于她的敏锐程度,她怕露馅,的确是收着了。
她说:“我再来一次。”
“殿下……”她的声音轻如耳语,仿佛说话的人就在陆饮冰身边,又似乎离她很远。隐忍、爱慕还有其中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戚。
“陈……”陆饮冰一秒进入状态,立刻把自己代入了荆秀,心尖兀自一抖,喉头微微一动,她的话语止于对上夏以桐眼睛的那一刻。
她的眼睛太有戏了,无论是陈轻当时的纠缠,还是决定走上那一条路的坚决,更多的是她对于眼前这个人的爱慕。听说有的人眼睛里有光,虽然那种时候多半是灯光照的,但有一瞬间,陆饮冰真的在她眼睛里看到了光。
谁也没有说话,灯光静谧,不知道谁先靠近的,两人的唇瓣贴在了一起。陆饮冰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是父王的妃子,怎么可以?理智冲散情感,她想往后躲,夏以桐怎么会放过她,两臂圈住她所有的退路,用那双浩渺如云海的眼睛凝视着她。
她再次俯身过来,陆饮冰没有反抗。她用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陆饮冰的脸,陆饮冰睫毛轻颤,薄唇紧抿,一副挣扎又渴望的青涩样子。两人嘴唇又一次相贴,渐渐地,意识和窗外的夜色一并浓重起来。
以想象亲吻陆饮冰的感觉为题,夏以桐能够写举例丰富的一万字小论文出来,但真的碰触到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那些假设都是飘在天上的泡泡,站不住脚。真正亲吻的感觉,就是柔软甘甜,希望多一点,再多一点,永远都不要放开。
陆饮冰以前拍过吻戏,不过不多,也都是和男演员,再加上借位、替身等等,算起来一只手数得过来,每次她都能遵循演员职业道德,精彩地入戏。但这次她发觉自己似乎出戏了,眼前的人渐渐从陈轻变回了夏以桐,她自己也变回了陆饮冰,怎么吻都不是该有的感觉,也不是完全没有,很矛盾。
她睁开眼思考,一时间也没有推开夏以桐,等到嘴唇上被一条柔软的东西试探性地划过,陆饮冰偏开头,说:“含羞草,我有点问题。”
夏以桐吓得立刻抽身,眼睛迷离了一瞬,顷刻间恢复镇定,平静地问道:“什么问题?”
“一个严肃的问题。”
“什么?”
“我没亲过女人。”陆饮冰说,“感觉很奇怪。”
“但你演的不是个男人吗?”
“我知道,但是……”陆饮冰望进她的眼睛,问,“你是第一次亲女人吗?”
夏以桐点点头。
“那你怎么能够那么自然?”
“我敬业,肯牺牲色相。”夏以桐用开玩笑来掩饰自己的脸红。
陆饮冰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敬业?”
“开个玩笑,我哪敢。”
陆饮冰把自己的领口解开一个扣子,拉过被子盖上,侧躺背对着夏以桐,率先闭上眼睛:“睡觉吧,果然不在片场演戏就没感觉。”
夏以桐不疑有他,她也躺到另一边,不忘嘱咐道:“晚上空调冷,陆老师还是把衣服扣上吧,免得着凉。”
“嗯,一会儿就扣。”
夏以桐伸手关灯:“晚安。”
“晚安。”
黑暗里过了大概一分钟,夏以桐问:“陆老师,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没人回答。
“陆老师?你睡着了吗?”
“晚安。”夏以桐把身子转过来,看着陆饮冰的背影,安心入睡。
陆饮冰在床这头睁着眼睛,无比清明。
她从影这么多年,获奖无数,怎么会因为搭戏对象的性别而无法入戏呢?就算是让她爱上一头猪,陆影后也能跨越种族跨却一切一秒钟爱得惊天动地,何况只是女人?好歹还是一个物种的。除非……是她作为陆饮冰的心乱了。
察觉到身后没有动静后,陆饮冰也转了过来,她动作很轻,水床几乎没有任何起伏。陆饮冰看不见她,但是能察觉到她离自己有多近,将脸靠近些,能感觉到夏以桐的呼吸,还有她身上的奶香味,不知道用的什么沐浴露,和小孩子身上的味道很像,很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