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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缘GL(138)


终于麦荣恩火急火燎地捧了药进来。他也不叫宫娥,极自然地便将盛了药的白玉碗塞到暮笙手里。
情况特殊,暮笙也顾不上推辞,她先替孟脩祎换了额上的帕子,凉凉地浸着,舒服极了,接着暮笙便小心地扶她起来,就如交换一般,她让她舒服一些,她就听话一些。陛下还是知道道理的,果然便让她扶着稍稍坐起,身子软绵绵的,没什么挣扎地就靠在暮笙的怀里。
暮笙扶着她,舀了一勺药,小心吹到适宜入口的温度,喂到孟脩祎唇边。起先孟脩祎还算配合,然而喂过一勺后,她便咬紧了牙关不肯松开。
麦荣恩在一边看着,苦着脸道:“不成,苦,陛下不肯喝的。”
暮笙只得唤了几声陛下,欲先唤醒了她再喂药,奈何皇帝睁开眼,眼神有些涣散地看了她一眼,痛苦地呻、吟一声,蜷着身子,缩进她的怀里。
“只好哺喂了。”麦荣恩理智道,他望向暮笙,暮笙点了点头,道:“劳烦麦大人先出去。”
把皇帝交给她,麦荣恩再放心不过,立即便带着满室的内侍宫娥退了出去。
室中便只剩了暮笙与迷迷糊糊的孟脩祎。
再不快着些,药都快要凉了。暮笙将皇帝小心地躺平到榻上,自己站起身,饮了口药汁,药汁入口,立即便让舌头发麻,果真很苦,直让人皱眉。
她弯下身,与孟脩祎唇齿相对,一手探到孟脩祎的颈后,稍稍抬起,使她的食道放平,便于汤药滑下。舌头小心地探入孟脩祎的口中。暮笙有些紧张,手都有些颤抖,她贴着孟脩祎柔软的唇,抵着她紧合的牙关,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往下使劲,总算,陛下张口了。
一口药喂得殊为不易。
暮笙忍着口中的苦味,看着孟脩祎皱紧的眉头,苍白的面容,缓慢不安的呼吸,她温柔抚了抚她的脸庞,柔声道:“你只当我还是裴昭就是了。”
不知孟脩祎是不是听懂了,再喂下一口的时候,便容易得多。
一碗药喂尽,暮笙取了帕子来,替孟脩祎擦去嘴角的药渍。
接下来,便是观药效了。
暮笙并不乐观,她有一些隐忧,陛下今日只用了一碗粥,夜里又饮下不少酒,这样下来,胃定是受不了的,她只怕这碗药下去,会刺激到空空的胃囊。
暮笙坐在榻边,每隔一小会儿便替她换额上的帕子,试图以此使她降温。
月上中天,子时已过。
麦荣恩走入内室,便见上卿大人坐在榻旁,用掺了烈酒的水绞了帕子,在给陛下擦拭脸颊、手心。
“大人,您也去歇歇吧。”麦荣恩上前道。累坏了上卿,陛下纵是大好,也不会欢喜。
暮笙摇了摇头,将帕子递给一旁侍立的宫娥,给孟脩祎把了把脉,又看了眼墙角的滴漏,距方才用药已有半个时辰了,陛下看来并无不适,她松了口气,正欲请麦荣恩将第二服药放入药炉子里煎,前一服是缓解陛下胃部不适的,第二服则是退烧固元。
话刚出口,便看到孟脩祎迷迷糊糊地低吟一声,突然间撑起身子,趴在榻旁呕吐起来。
麦荣恩大急,忙要去扶着皇帝,暮笙靠得比他近,已先一步扶住陛下,一手在她背后上下轻抚,好使她缓一缓。
孟脩祎一整日都没进什么吃食,吐出的几乎都是苦水,吐到后面,眼睛都红了。
早有宫娥奉了干净的帕子与漱口的温水来。
暮笙将她扶起来,接过杯子,喂到她的嘴边,口中柔声安慰道:“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孟脩祎没说什么,漱了漱口。这一番折腾下来,她也醒了,见暮笙一手仍扶着她的肩,等着接她手中的杯盏,便顺手将杯盏递给了一旁的宫娥,道:“这里脏,你让开一些。”
暮笙便依言让了开去,孟脩祎躺回榻上,胃部已不那么疼痛难忍。暮笙整夜给她冷敷与酒精擦拭很有效果,这会儿她已不觉得口鼻发烫,意识也都回来了,只是浑身上下仍处处不得劲,难受极了。
有宫娥上前来将那些污秽之物都收拾了去,又开了南面一侧窗户通了通风。
又过一会儿,医正终于姗姗来迟,孟脩祎看到她,便道:“不必了,上卿已为朕医治过了。”
这医正恰是接替暮笙的那位,听得陛下此言,知晓上卿医术在她之上,也不敢多语,只是她职责所在,便道:“上卿大人医术高明,只是臣忧心陛下圣体,望陛下许臣把一把脉。”
孟脩祎立即皱眉道:“不必,你退下吧。”
医正这才闭口退下了。
室中顿时就静了下来,孟脩祎通体无力,连转个头都头晕眼花。她望向暮笙站立的地方,却发现那处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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