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太麻烦了。”
幻珠摇摇头,又变成了小孩子的样子。
“可有些东西,只有长大了才能明白。”
应小小感觉到力量恢复了少许,修复着自己的身体。
“你有灵智多久了。”
“很久很久了,我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有人把我放在这里。”
幻珠指了指太守府,像是在回忆。
“我记得那个声音,他说,鬼将是没有理智的厉鬼,失控之后会天下大乱,可惜她的力量太强大,只能依靠幻珠蒙蔽她的记忆囚困在这里。”
幻珠的声音陡然变得深沉,像是在模仿说话的人的语气。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有一个重要的责任,那就是守护苍生。”
幻珠挺了挺小胸膛,看起来无比骄傲。
应小小笑了笑,眼里浮现冷嘲。
热血少年郎,却不知自己的守护苍生是建立在何等的血腥之下。
“你不应该知道的。”
幻珠早就觉得奇怪了,按理来说这株花妖根本不知道什么事情的,可是现在怎么一副‘你说的都不对’的样子。
“你是个好珠子。”
应小小如此说。
幻珠有些迷茫,这夸奖他怎么听得怪怪的。
应小小身上的伤痕已经被修复好了,她撑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嘴唇还有些泛白。
“你要听故事吗?”
“谁的故事?”
“她的。”
应小小指了指地下,却见幻珠摇头。
“她的记忆我都知道,还是我为她营造的幻境,说起来这个人也很厉害。”
“记忆应该只停留在她死之前吧,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又怎么变成这幅样子的么?”
幻珠摇头,他好奇过,可没人为她解答。
“把你的力量借给我,一部分就够了。”
应小小伸出手,带着一股诱哄的味道。
幻珠犹豫的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给。
“不给就算了,那我就不说了。”
应小小收回手,准备站起来。
“等等等下,给你就是了,只给一点点哦。”
幻珠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分了一点力量,涌进了应小小的身体里。
灵力比那些怨气进入身体可要舒服的多,应小小感受到体内力量的充盈,手指在空中点了点。
面前的景色一变,城还是这座城,但是并不衰败。
浴血的将士们骑着马从城外而来,穿着官服的人带着笑容在城门接迎。
“微臣奉皇命来接迎将军,将军辛苦,来城中先修整一番,再离开吧。”
“多谢大人。”
谢应环松了口气,策马进了城中。
在所有将士进来之后,红色的大门重重关上。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可当将士们在安排好的房间里修整的时候,一些人却在暗中的撤离。
谢应环坐在太守府里,和副将商量着接下来的行程。
“先回夜弦待命,我们的人已经不多了,而且多半负伤,再行军下去只能是送命。”
谢应环叹气,面上带着些愁绪。
“南面和东面仍在交战,恐怕我们还不得停歇,也不知陛下有没有派使臣去交涉。”
副将脸上也是同样的怅然,看起来很疲惫。
“定是有的,原本只是两国同盟攻陷,可想分一波羹的却大有人在。”
“不讲道义的无耻之徒。”
副将愤愤的说,明明其他邻国早已签订了盟书,现在却出尔反尔,不仅不出兵相助,还趁火打劫。
谢应环表上却没什么愤怒的表情,只是点了点石桌。
天下熙熙皆为利趋,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向来如此。
“明日就能回去了,我家琴琴肯定想我了。”
副将摸着自己脖子上的吊坠,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琴琴是副将的闺女儿,古灵精怪的,很讨人喜欢,谢应环每次去都会给她带些小玩意,逗小姑娘开心。
那吊坠是副将的宝贝,是他妻子和女儿一同给她雕刻的护身符。
谢应环脸上也不禁带上笑容,想着自己的亲人,几年前母亲又给她生了个小弟,弟弟闹腾像个混世魔王,但是在谢应环面前却乖得不得了,每次谢应环回去,弟弟都会抱着她的腿撒娇,在她离开的时候,就会在门口眼泪汪汪。
“将军,跑···”
一团火焰在夜晚中分外明显,仔细看却是一个在燃烧中的人,他只喊了这么几个字,就跌着倒在了地上。
谢应环骇然,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
“怎么会如此,我明明检查过饭食······是药?”
谢应环向来小心,吃过的食物她都检查过了没有问题,那么问题一定出在他们敷的伤药上。
不知从何处的笛音传到耳中,刺耳至极,让人陷入一片浑噩。